美人不识君 作者:赏饭罚饿

    半晌没言语,陈氏在旁怀疑地盯着她瞧:“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有意中人了?”

    “……”书辞讪讪一笑。

    “果真如此?”她松开眉头又复拧起,“是哪家的公子?你们怎么认识的?品行如何?相貌如何?家中情况怎样?”想了想,又问,“听书月说,你和那位锦衣卫千户晏大人走得很近,是他么?”

    就知晓言书月的嘴不严实,书辞忙道:“不是他……娘,这个,我回头和您细说成么?”

    “不成。”陈氏语气坚持,“今天就得和我说清楚。”她思量着颔首,“其实,这晏大人倒也不错,一表人才,谦和有礼,与你也算相配了。就是这做锦衣卫的……我总不大放心。”

    “娘,您想哪儿去了,我没看上他。”

    “没看上?你眼光还挺高啊。”陈氏无语,“那到底是谁?”

    书辞把食盒提上,顾左右而言他,“此事八字还没一撇,我往后再跟你讲……绣庄那边该开门了,我得先走一步。”言罢,迈开步子就往外跑。

    “诶——”陈氏叫也叫不住,只得叹气,“这死丫头。”

    雨连着下了四五天,到今早才放晴。

    王府里的小径还是湿漉漉的,沈怿半靠在床边,怔怔地瞧着窗外草木上的晨露。

    日子过得太风平浪静了,反而有点不习惯。

    据说沈冽办起事来比肖云和果断得多,先是大刀阔斧整改兵部,之后还和六部的其他几位尚书联名上折子推行什么新政策。

    沈皓瞧着还挺欣赏他的,这就不禁让沈怿愈发纳闷起那日在大理寺中与黑衣人的谈话。

    他……到底在打什么算盘?

    书辞推门进来时,沈怿像是才起床,外袍还未换上,正背对着低头挽袖子,白色的里衣松松垮垮,身躯修长而精实,肩宽腰窄,笔直而立。

    这一幕瞧上去分外养眼,以前自己面对他的时候总想着怎么脱身去了,还没这样仔细看过,现在才发现,他身材是真的好。

    察觉到背后有人,沈怿侧过身,一见是她,唇边不由浮起笑意。

    “你来了……正好,过来帮我把那件衣衫换上。”

    书辞放下食盒,走到床前将搁在矮凳的衣袍抖开,左右看了一圈,忽然奇怪道:“你房里没有侍女吗?”

    沈怿懒懒的抬起手,由她给自己披上外袍,“以前是有过,这些女人胆子太小,我嫌麻烦,看着也碍眼,后来也就不让伺候了。”

    “你上次去狩猎,不一样带了侍女?”

    “那是做给别人看的,我身边要一个女人都没有,像什么样子?”

    书辞低头在他胸前整理衣襟,沈怿便顺势伸手搂住她,纤细的腰肢不盈一握,他不禁将她往怀里带了带,下巴抵在她头顶上轻蹭,“我房里没侍女,你应该高兴才是,苦着张脸干什么……让你服侍我有这么委屈?”

    “我不是为了这个……”原本是在想尽早陈氏的话,正要解释,越看他身上这件衣服越眼熟,“这袍子……”

    沈怿哦了声,“你做的那套。”

    书辞蓦地一怔,脑子里忽然出现了某些不美好的回忆,当下把他的手挣开,后退一步。

    “想起来了。”

    他不解地笑道:“你想起什么来了?”

    书辞皱眉瞪他:“你当时就为了这么个衣裳特地为难我来着,一个大男人,如此斤斤计较。”

    沈怿觉得自己冤枉得不行,无奈地叹气:“我那也是为了帮你,是你自己说料子不好做,我才换的。”

    “有你这么帮的么?……你还动不动就给我脸色看!”

    “我哪有。”

    “怎么没有。”书辞提醒道,“在王府给你试衣裳的时候,你一言不合就翻脸;还有去庄亲王府赴宴的时候,也是说不了几句就生气。”

    “那还不是见你一心想嫁到镇国将军府上去。”沈怿睇了她一眼,“也别光说我,要不要解释一下皇族的贵气是怎么回事?”

    书辞:“……”

    第五七章

    由于两个人都是劣迹斑斑, 这场论战在持续了半个时辰后以平局告终,未能生出胜负,只得留着得空再一决高下。

    消磨完了早上的时光, 正午用过饭, 沈怿牵着书辞逛王府。

    大梁只有两位亲王,府邸的奢华自不必说, 他不爱听戏,和庄亲王府相比, 除了少了个戏楼, 其余亭台楼阁, 假山园林应有尽有。

    穿过垂花门,不远处是阴暗的竹林,隐约听到有什么奇怪的声音传出, 断断续续,像是惨叫,又像是呻吟。

    书辞刚想往前,就被沈怿伸手拽了回来。

    “那地方, 你别去了。”

    她脑子转得很快:“传说中的暗牢?堪比诏狱的那个?”

    沈怿赞许地颔了颔首:“言姑娘,你知道的不少啊。”

    书辞眯着眼笑:“谁让肃亲王您恶名昭著呢。”

    见她笑颜灿烂,且并未因此对自己产生畏惧与厌恶, 沈怿只觉得喉间热腾腾的,忍不住揉了揉她的脸,“走了,那里头血腥得很, 没什么好看的。”

    “你在审前几日刺杀你的那些刀客?”书辞跟着他往回走,“审出结果来了吗?”

    他说没有,“这几个人嘴巴挺紧。”

    书辞若有所思:“说不定是肖云和指使的……”言罢又奇怪,“不过我有点不明白,他为什么总是针对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