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瑕迩阴沉着脸一语不发的向人群疾步走来,一手拨开挡在他前面的人墙对着那出言不逊的弟子膝盖骨就是一脚。
    他这一脚又快又狠,踢的那弟子措手不及,骨节处传出咔嚓一声响,双膝着地的跪倒在了地上。
    他睁大了眼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闻瑕迩,“你……”
    闻瑕迩抡起拳头对着他的脸又是一拳,他被这一拳打倒在地,脑子里嗡嗡作响,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嘴里刚好涌出一股铁锈味,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处境,“你疯了?!”
    他被对方一击撂倒,打的没有还手之力,火气也跟着上来了,站起身来就要还击,身体突然被一道黑影笼罩。
    闻瑕迩一脚踩在他右腿膝盖骨上,用力的碾了上去。
    骨节咔嚓作响,剧烈的疼痛传遍了全身,“……啊啊啊!”
    他痛呼出声,身体因疼痛弯成了一个扭曲的弧度,豆大的汗珠不间断的从额角落下,表情变得狰狞。
    闻瑕迩面无表情的俯视着他,脚下的力度突然加重。
    “啊啊啊啊啊啊!”他扯着嗓子叫喊,瞳孔因疼痛剧烈的收缩。
    “思君,思君......再这样下去他的腿会废的……”围观的弟子中有人出声劝阻。
    闻瑕迩却连眼睛都没眨一下,迅速的抬脚,落下,直接碾碎了地上人的膝盖骨。
    那弟子疼的口吐白沫,全身抽搐,脸色惨白,竟是连叫喊的力气都没有了。
    围在一侧的弟子们睁大了眼,对眼前发生的这一幕深感怀疑,在他们印象里一向手无缚鸡之力弱不禁风的思君下手居然如此狠辣,颠覆了他们以往的认知,将人恨不得往死里折腾,当真是一点情面都不留。
    不由得将视线再次放到这个身形单薄的少年身上,对方脸上的表情虽淡,但那双眼中蛰伏的强烈杀意却是怎么遮都遮不住。
    闻瑕迩一把拽住地上人的领口将其捞了起来,那弟子断了一只右腿只能靠着左腿支撑,身体一边高一边低虚浮的站着,闻瑕迩对着他的脸又是一记拳,那弟子被这一拳打的彻底没了意识,眼神涣散,失焦的看着前方的虚空。
    他松了手,冷眼看着那弟子倒在地上,鼻子里有鲜血从中流了出来,滚落在地面留下一滩暗色的痕迹。
    围观的弟子们僵硬在原地,屏着呼吸默不作声,没有一个人敢上前搀扶。
    一直沉默的闻瑕迩,动了几下手指后,道:“谁再敢说君惘一句,断的就不是一条腿了。”
    他语气平静,听不出情绪,但字里行间的意思却让人回想后瞬觉毛骨悚然,头皮发麻。
    断的不是腿,那要的岂不就是命了?
    闻瑕迩旋身扫视了一眼众人,众弟子连忙垂着头往后退了一步,他勾了勾唇扯出一个阴冷的弧度,头也不回的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快看看他还有没有气啊……”
    “叫掌事的来快去!”
    “……”
    闻瑕迩双手撑在脑后躺回了床榻上,目不转睛的望着床顶上的幔子,似乎陷入了沉思。
    他前世声名狼藉到人人喊打的地步,便是街边的三岁稚童听到他的名字都会跟着唾弃上一两句,门外那弟子几句不痛不痒的酸话与之相比实在是不值一提。
    只是那弟子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提及君惘。
    他翻了个身,视线刚好对着门外,那把海棠色的红伞此刻正安安静静的躺在桌上,让他忍不住又开始回想起君灵沉的事情。
    其实他对君灵沉并不是一见钟情,相反,第一次见面时他其实很讨厌君灵沉,如今想来君灵沉对他也应当是如此,他们是相看两厌。而这段相看两厌的孽缘,若非要追根溯源的话,那还得从他和君灵沉初识时开始讲起。
    彼时正逢修仙界时局动荡,仙魔两道之间的关系紧张异常,星点火花便有可能成为两道开战的□□,而恰在此时,一名魔修做出了一件骇人听闻的愤事。
    那名魔修一夜之间血洗了仙道的天机门,天机门上下,七百八十人无一幸免,一遭仙门沦为血海。
    而做出这件事的魔修,便是当时的冥丘魔主,闻秋逢。
    ——他的父亲。
    第13章 相逢
    天机门一事一出引发了仙道众怒,众仙修愤愤不平,众口一词的势要讨伐冥丘,以慰藉无辜惨死的天机门门人。但奈何他父亲彼时修为鼎盛,在魔道又拥有一呼万应只手遮天的地位,这些仙修虽整日口口声声要“诛杀魔头,以正仙道之名”,却没有一个敢真正的正面和他父亲抗衡,大多不过是随波逐流的喊几句口号罢了。
    但其中也不乏真正存了要诛杀他父亲心思的仙修,因此才有了之后的崇天楼“三试”一事。
    仙道中有人挑起了头,写下战书,约战魔道的人于六月初七在崇天楼上比试,虽未提及天机门一事,但众人心知肚明,这不过是仙道想借此搓一搓魔道众人的锐气,打压他父亲的气焰罢了。
    然魔道一众又岂是省油的灯,任由仙道打压?遂纷纷应下战书,只待六月初七那日,让仙道之人惨败而归。
    两道中人各怀心思,于是这崇天楼仙魔二道约战一事便被有心人士散播了出去,越传越广,到了六月初七当日,两道中来的人不说十成十,至少有七成都是在场的,就连名门世家的子弟也到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