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这还是陵光神君头一次执着一个男人的手,眉头蹙了蹙,心理上难免会觉得很不自在。
    这一动作让青菱扬了扬唇,眼疾手快地回握住那只冰冷的手,还有意将这只手扣紧了不让其动弹。那人先是一颤,继而冷冷地瞥过来一眼,“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挣了几挣却无用,就任青菱握住了。
    “又不是什么过分的事,至于这么大反应吗?”青菱握着这份冰凉,就再也不想松开了。这也是这千万年来,青菱第一次抓住机会触到了他的手。“我怕这次走了,就再也见不到你了嘛……”青菱可怜兮兮地抬头看着白衣人,这次他倒敢光明正大地撒这个娇了。
    他们彼此不说,其实心里是清楚这次行动的危险所在的。甚至于……比以往任何一次动乱都要危险。就连向来冷淡的陵光神君,都为了保证青菱的安危而渡给了他一成的法力。
    白衣人沉默不语,看着那双明亮的眼眸,心底不知化开了什么。他尤为郑重道:“别乱说。”顿了顿,道:“我会尽我所能保证你的安全。假使你实在应付不过来,也别勉强。”
    暖意铺开,青菱慢慢松开了他的手,这时他却不太敢接触火鸟的目光了,道:“好,若这次相安无事的话。回到天界后你可否来趟尽欢殿?我有话要同你说。”
    白衣人也没怎么犹疑,答:“好。”
    青菱展颜轻笑,旁人也不知他是因何而显得好像轻松了些许,便推开了殿门:“那,走吧。”
    出到了殿外,恰逢此时,一位仙人意乱心慌赶来,不知是奉着什么成命。但在说清事情缘由时,那仙人惴惴不安地跪在了他们面前,颤悠悠道:“二……二位神君,天神有令,让孟章神君即刻去月亏水溢。”
    白衣人目光深沉,问:“出了什么事?”能让天神亲自下这道旨,事情不会那么简单。
    “月亏水溢的封印……已经崩塌,凶兽破印……迫在眉睫……”仙人语不成句地简洁解释道,“所以,才紧急下了这道旨令,还望神君能即时出发。”
    封印崩塌,凶兽出世,一切一切皆是猝不及防。前一秒火鸟还说最佳时机已是来临,这时却又被告知东边岌岌可危。青菱愣在了原地,半会儿都没能给出个反应。
    “走,我同你一起去。”白衣人坚定道,向青菱投去笃定的目光。很明显,现在的权宜之计自然是先稳固住东边月亏水溢的封印,毕竟那是两头凶兽,两道封印。
    “那个……陵光神君,天神也吩咐过,您不能去东边。”仙人埋下了头,惶恐不安道。这话一落下,果不其然这空气顿时掉至零度一般。
    “为何?”白衣人的语气也是极为寒凉,他不是不解,而是在质问。
    “那个……因为天神已经安排好,会派一千人去支援东边。陵光神君您的任务便是稳下南边的封印,天神说这才是权衡利弊的决策。”仙人不敢看那睥睨众生的身影,所有仙人都不约而同有种错觉,陵光神君似乎是个比天神还高不可侵的存在。
    “一千人?”白衣人好似是被气的发笑了,“你们觉得,连神君都对付不过来的东西,你们一千人就能敌得过两个?”他实在是捉摸不透天神的意思,若天神觉得一千人就能抵一位神君,那他们几个其实都没有过去的必要了。
    “神君,天神已经下令了……说,谁也不能忤逆……”说到最后,仙人感觉自己的声音已经出不来口了,“即便是陵光神君您……也要遵旨……”
    “若我不遵呢?”白衣人手抱于前头,疏离的口吻落下这么一问。
    青菱有些讶异,不是对那道旨,而是对火鸟的态度。以火鸟的为人,现在的情绪已然是失态了。能让火鸟失了态的事情,屈指可数。
    “这个天神也有提及……”仙人复述着天神的话,“若您不遵,就会以抗旨的罪名被天规处刑。”
    “但,但是神尊您放心,”仙人生怕自己话没说完就一命呜呼了,忙道:“东边的封印只是数分钟前崩塌,现在去挽救也还是来得及的。天神只是不希望您去了东边后南边就会处于无力回天的状态。天神……也是为了神君你们着想。”
    “算了火鸟。”青菱淡淡一笑,“这人说的……好像也还是有点道理的。你还是先去南边吧,倘若之后你还有多余的法力你就来月亏水溢帮我一把。若是撑不住了你就先行回来,我还是有点分寸的,知道自己的能力在哪。”
    白衣人不做声地与身旁那人对视了几秒,片刻后,他声音有些沉:“倘若危及到性命,即刻离开,不要逞强。”
    “好。”青菱继续持着这抹笑,道:“有你这句关切的话,就够了。”
    虽然这明显不是句正经话,但现在也没时间训斥这个人了。绛天继下没移走的视线道:“自己小心。”说罢,便直接从尽欢殿大门御风离去,往南边方向御风而去。早些去,就能早些赶到月亏水溢。
    青菱一点点敛起笑容,连个余光也没给还在身旁的仙人。缓了缓心绪后,在陵光神君御风走了没有十秒,他便也离开了这尽欢殿。
    “神,神君……”仙人着急想叫住青菱,却已瞧不见那身影。神君,这……那一千位仙人还没过来,您就要自己出发了?这位仙人年龄还尚小,兴许也就刚到娶人的年龄罢。见二位神君已是出发,他急的脸都红润润的,拔腿就去天宫找天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