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自从海边分开后,两人一直没有联系,包括今天,也一句话都没有说过。
    越歌做好了平静几天的准备,却没料到江画的情绪波动。
    江画的异常状态一直持续到放学。
    放学后,教室里的学生都走光了,越歌看了一眼钟表,五点四十。
    按照惯例检查完电器和门窗,确定安全后,他迈向教室后排孤单坐着的人影。
    位置上,江画正定睛注视着手机屏幕。
    屏幕上是江父江母发来的消息,乔修远果然把事情告诉了他爸妈。
    江父江母的话语里没有多少责怪,只是叮嘱他不要任性,多和朋友沟通,如果有误会就解释清楚。
    看着消息,江画不禁想起昨晚那通电话,眼眶再度泛红。
    被从小憧憬喜欢的人误会责怪是什么感觉,他算是体会到了,以前乔修远虽然也不冷不热的,但从来不会说这么重的话。
    江画本以为,乔修远那么厉害,那么聪明,他们从小一起长大,乔修远应该很了解他,结果看来,还是爸妈更了解他。
    乔修远果然不是无所不能的。
    空荡荡的教室里只剩下两个人,和平时课外辅导的情景一样。
    越歌走到江画身边,问:“身体不舒服么?”
    他用手背触了下江画的额头。
    “好像没有发烧,但眼睛很红,昨晚没有休息好?”
    何止没有休息好,昨晚他根本就没睡着。
    江画本来眼泪就在眼眶打转呢,这时候,一句关心简直就是泪腺的催化剂。
    听他这么一说,江画一下就绷不住了。
    之前的十几年,乔修远都是他最喜欢的人,有什么好事情,他都恨不得第一时间和对方分享。
    后来乔修远和苏闻出国,他难受一个假期,去质问越歌,被系统砸到,这才将放在对方身上的注意力转移给了白莲花一点。
    不过就算这样,乔修远仍一直是他最憧憬的存在,并且这种憧憬经过多年的潜移默化,几乎变成了一种习惯。
    江画不一定听父母的话,但乔修远说的话,他都会听。
    但现在,乔修远说他任性,说没义务哄着他玩,还说他学坏了。
    江画仰起头,难过得眼泪成串往下掉。
    越歌顿了顿,抬手拭去他的眼泪,轻声问:“江画,怎么哭了?”
    江画隐忍般咬紧了嘴唇,眼泪汪汪的,也不说话。
    他一说话,害怕自己嚎啕大哭,那就太丢人了。
    越歌没有因此罢休,擦掉他不断冒出的眼泪,耐心问:“因为要上学?”
    江画一哽,眼中闪过一丝愠怒。
    怎么可能,当他是小孩子么?!
    感应到江画的气恼,越歌轻笑了下,继续问:“在生气辅导的事?”
    这个是有点生气,但也不至于哭。
    江画抽了抽鼻子,摇头。
    眼泪有止住的趋势,停在眼角的手指顺着泪痕下移,不知不觉就到了唇边。
    越歌眸色深沉,声音压低了一些:“还是,因为人工呼吸...”
    “不是!”江画终于忍不住了:“怎么可能!”
    他急切反驳,再加上憋了半天眼泪,一说话,竟然还打了个哭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