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可抿着嘴唇:“小洛经理,我现在是你的助手,而且是第一次出来,怎么能一个人回去,我回去了他问起产品的事情,你怎么回答?”
    这倒是哦,很多细节繁琐的东西,都是助手了解的,应酬前是做了大量的准备的。现在何可走了,我还要如何继续下去。
    正烦着,子寒来了,连衣裙,挽了一个高贵的发髻,很端庄的样子,冰美人一出现就寒气袭人的,那副冰冷惊艳的面容,酷。
    为什么我在谈生意时,那么期待子寒呢?是她拯救我,还是我拯救她?暂且算是她拯救我吧,那我算什么呢?让她用身体来救我?或是她用身体救她自己?
    “子寒,我不喜欢。你用身体去。”
    “摸一摸,也死不了,至多就接个吻。哎你今天怎么了?”子寒看出了我和何可的异样。
    “那家伙。哎,不知怎么说。”
    “忍,小忍可修身,大忍可成佛。小不忍则乱大谋,为了钱,什么都可以退席次。”子寒冷冷说道。“有位作家说过,我宁愿坐在劳斯莱斯里面哭,也不要在天桥下装快乐。这是我们的命,不要觉得屈辱、悲愤、苦闷,这个把钟头的痛苦,当你走过去了以后回头来看,一点也不觉得痛苦。”
    对,圣经还说呢,如果有人打你的左脸,你应该露出右脸给他打。不过这个社会的人都不是基督教徒,你伸右脸给他,估计他不打白不打的。
    世间本就如此无奈,就算到西天问我佛,佛也会说:我也没辙。
    没法,三人进去了,席间子寒虽八面玲珑口齿伶俐,明艳耀眼,可是呢?那个宁总,偏偏就坐在何可身旁,手不自觉的碰碰何可,何可怒意写在脸上,也全忍了。
    何可带着求助的神情看着我,我郁闷的用拳头一拳一拳打在沙发上,而后,我问道:“宁总,是不是该谈谈合同的事情了,你看这天色也有点。”
    “哎呀,你们年轻人,就喜欢急,我明天下午的飞机,急什么,有什么,明天再谈,明天早上谈也可以中午谈也可以,为什么就要现在谈?天色不早了?那更好,你们的陈小姐,还有我身边这位,何可小姐,也可以尽地主之谊,陪着我去逛逛嘛。哦。我知道了,你们湖平市有个叫翡翠宫殿的,远近闻名啊。我得去那里赌一把。上次刚去黄大仙拜回来,我得去一去翡翠宫殿。”边说还边用力掐何可。
    子寒这女孩的性格刚烈异常,一般的疼痛她会喊?宁总更加来劲了:“湖平市真是山清水秀人美,女孩子的声音真娇。”
    子寒坐回到我旁边,我瞄见子寒手臂内侧 那儿,有一块青 ,妈的,这家伙。还真舍得这样掐,整一个虐 狂。
    宁总高谈阔论起来:“都说处 是宝,世间难找,我说,只要有钱,就会有宝。一次我在京门,一女的,给我推销红酒的,顽固得很,后来我说,两千,她摇头,三千,还是摇头,最后我说,我用百元钞票盖满你全身,一个孔都不露,严严实实,全是你的。她答应了,第一次没经验,盖了一万多,后来习惯了,经常用这招,不管什么货,大学生的,高中生的,一般盖满全身基本就五六千。”
    宁总的助手去了卫生间,宁总把心思都放在了何可那,笑嘻嘻的跟何可东一句西一句的说着话,子寒凑到我耳边轻轻说道:“等下你狠狠从桌子底下给他来一脚,就像上次你在球场踢那个男的一样。然后骂我为什么踢他,把罪责移到我头上,要不然你会被他告的。这种生意,不要也罢。”
    我还没答应,子寒就端坐回去了,拿着一个茶杯喝了起来,边喝边给我使眼色,脚轻轻的碰着我的脚,告诉我是时候踢了。
    恰恰那宁总伸手搭在何可脖子上,慢慢摇伸进何可胸前衣服中,何可尴尬至极的想要推开。
    咚。接着是桌凳乒乒乓乓摔倒的声音,那个宁总,被我一脚踩翻,把他后面的桌椅都带翻了起来,滚了好几圈。
    子寒疾走过去拿着那杯正在喝的茶泼在摔得嘴啃泥的宁总脸上:“老鬼。去死吧。”
    转头给我使眼色。
    我急忙跑过去对着子寒大骂:“你这臭不要脸的。干嘛踢他?你给我滚。”说完还假装推了子寒一把。把她推出了外面。
    然后假惺惺的扶起宁总:“哎呀。怎么这样,不好意思啊宁总,我没想到为什么这样啊。”
    宁总哎哟哎哟着:“别。别。给她跑了。打断她的脚。”
    “一个女人。怎么这么大力气?你,你踢的?”宁总怀疑我了,废话,谁不怀疑啊,调好呼吸把全身力气都集中到右腿上猛的发力一脚踩过去,还好没踩到要害,估计得半身不遂。
    “我?宁总,真对不起啊,她,她。”
    他的助手从卫生间那边跑过来帮忙扶着:“怎么了怎么了?”
    宁总伸手指向门外:“去把那个鸡的打死。”
    他的助手哧溜追了出去,我放开了扶着他的手,扑通一声宁总惨摔在地,我追了出去:“我帮你追。”如果那个家伙真的追上子寒,估计先被我踢死了。
    那个男的不知追到了哪儿,也就是在门外转角那一瞬,就不见了人,我东张西望的看着,咦,跑哪儿了?
    一部出租车后,子寒对我招招手:“哎,小洛,去开你的车过来,我们回去。”
    在哈弗车里,何可紧张着:“小洛经理,我们这样打了人,你说。会不会被他告?”
    子寒冷笑说道:“知道我为什么想踩翻他么?如果是我亲自踩,我直接对着他那儿踩,让他半身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
    何可脸红了。
    子寒继续道:“那个男人轻轻在我耳边问我和何可是从哪个酒店出来的,下次还要我们伺候,倘若有下次,他还能站起来的话,我给他免费做一辈子的泄浴工具。”
    事情也就隔了不到一个钟头,林魔女的电话来了,披头盖脸骂道:“你们三个。十分钟之内。马上到我办公室里来。”
    坏了,搞砸了这件事情,得罪了林魔女。
    但现在想起来,明知道那一脚就像踏进了黑暗中,让自己付出不小的代价,给我现在选择,我依然会选择踩那一脚。
    林魔女阴沉着脸,看着我们三个:“说说看,前因后果。”看来,那个宁总已经告状到了林总这儿。
    我站了出来:“林总。都是我的错,全是我的错,这不怪她们。我自己,承担。”
    “好,不错,敢作敢当。算你命好,我帮你把这事压了下来,你以为你踢的这个人,跟你在篮球场上踢的那些人一样吗??人家就要告你们了。我好说歹说,答应赔钱赔礼,他在那头破口大骂半个钟头,才答应了不告你们。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我真是瞎了眼,怎么能轻易把那么重要的任务托付于你,知道这人什么来头吗?他市里中档以上的全部通讯产品,全由他一人经销。这是什么概念?你明白吗?”
    何可轻轻道:“林总。不怪小洛经理,是我。那个男的动手动脚,小洛经理看不下去,所以才踢了他。”
    我牵着何可的手,把站在我前面的何可拉回来:“那个操蛋的宁总,动手动脚的,我他妈老早的就想扁他了,一直忍了几乎两个钟头,这龟儿子。”
    林魔女呵斥道:“殷然你够了。你还振振有词了?满嘴粗俗的下等人。谁有你这般龌龊?我见过的人,特别是有点钱的老板,谁没有一点素质,为什么从你口中说出来的人全都是那副模样?宁总说了,不过就是礼仪上的轻微触碰,你们就。”
    我还没跳出去跟林魔奷上,子寒先沉不住气了:“林总,刚才你那句,下等人。是什么意思?”
    “陈子寒小姐,请注意你的口气,你没资格用质问的口气跟我说话。我是你上司。我有权决定你的。”
    “刚才你说殷然是下等人?如果殷然是下等人,那这个公司里的人,全都是下等人,而你,连下等人都排不上。你就算把我开除了,我也。”
    天呐。
    我急忙捂住了子寒的嘴巴,把她强行拖出了总监办公室外:“子寒,你刚才还跟我说忍,大忍成佛,大忍成佛啊。不忍则乱大谋。别逞口舌之威。”
    子寒推开我的手:“我不管。只要有人侮辱你,就是不行。”
    那一句突然的话语,没有经过考虑,发自内心的话,比世间最柔情的情话,还要人命。我直接就抱住了她,紧紧的抱住了她。
    十几秒钟后,子寒的身体就软在了我身上,她的头靠在我的肩膀上,轻轻说道:“刚认识你时,感觉有些平淡,但更喜欢后面的味道,是温馨幸福的味道,要说我爱你,我不敢说,可未来每个星光斑斓的夜,我都想你陪我度过。我希望我们一直幸福着。”
    这并不是表白,更不是责任的交付,她没有说以后要我照顾她,也没有说我们确立相爱关系,只是更像于亲人朋友间的一种相信与托付。
    林魔女跟着出来,看着我们抱着,说道:“这件事情,我可以摆平,不过你们不降职,宁总那边我难于交代,陈子寒,撤去经理之职,殷然,回去仓库,继续你的仓储部部长,销售不适合你。滚。”
    我无奈的摇摇头,长长舒了口气,子寒看着我,淡淡的表情,没有痛苦,没有难过,牵着我的手,走下了楼。
    “啊,天都黑了。我们去哪儿好?”我说道。
    没有想象中的难过,大概早已经习惯了这样的起落,升职时,有人会把你的位子弄得干干净净让你上去享受,被撤走时,就是简单收拾一下ok了,什么乱七八糟的制度合同,自会有人搞掂。
    子寒摁着手机,没有答话,一下下后,我的手机响了起来,我拿起手机看,子寒发的。
    从什么时候起开始厌倦这样一个人的生活、
    从什么时候起开始期待两个人的生活、
    想要下雨的时候有人一起撑伞、
    想要天冷的时候有人相互取暖、
    想要行走的时候有一个人陪伴、
    可是这些都没有所以其实一直是孤单的。
    “走。拉上那几个家伙,我们去喝酒。”
    叫上阿信李靖,到酒吧包厢买醉了。
    何可给了我电话,何可也过来了,看见我她露出可爱洁白的一排牙齿:“我也被降职了。”
    李靖凑过来:“我说呢,怎么今天拉着我们到了酒吧就一声不吭的,怎么几个都被降职了?”
    “降职而已嘛,又不是没降过,像搭电梯一样的。何可,你那职位。怎么降啊?”
    何可坐在我身边,给我倒酒:“总监秘书,这个没有了。就是。普通的一个员工了。”
    李靖问我道:“怎么回事呢?”
    我稍微概括了一下,跟李靖说了。
    李靖把我拉到门边:“哇。你这王八蛋,人家林总对你有意思,谁让你这样乱搞的,原本你踢了人她都可以不计前嫌,谁让你当着她的面抱子寒的?怪不得直接给你们降职。降职是不是在你抱了她之后才说的?”
    “是啊。这有什么奇怪的,林魔女对我有意思,你去死吧。她骂我下等人,子寒就反骂她,林魔女那种人能骂的么?所以直接就被降职了。我算是被削职了。”
    “哎,我想不通,你去踢那人一脚做什么?”
    “你去看看子寒和何可身上,全是淤青,他妈的,一将功成万骨枯,万古枯也没有这样的受辱啊。我功成了的路上是拿着何可和子寒当地板砖去铺地板啊?”
    李靖给我一支烟点上:“别怒了。唉,如果我是你,估计是我我也踢的。这下日子可不好过了,那边得罪了王华山,这边得罪了林总,我们赶紧的,想办法搞定这事吧。”
    “搞定什么啊?要我去跟林魔女赔罪?你省省吧,就她那死妖婆。我。我。过去了她就骂我下等人,妈的。不做算了。”
    “算了,大不了,咱一起去别的地方干。”李靖安慰我道。
    喝到最后,咱哥三个说着苟富贵,无相忘的胡话。
    喝酒时我最恨的事情,莫过于发酒疯,如果说比发酒疯还让人咬牙切齿的,就是醉后逮着谁吻谁或大哭大闹那种人。
    李靖心里的压抑,也就是在醉后,才爆发出来,他说着不清不楚的话,一个大男人且言且哭的。幸好,子寒还会有办法整服他。
    一大早的,我就偷偷摸摸上了我办公室,收拾了东西,偷偷摸摸的撤退,干这事是很丢人的,想想平日里咱走路看着天,踢踏着小腿迈着挡我者死的脚步在公司里横行无忌,如今那么窝囊的就被贬为庶人了,不偷偷摸摸逃离的话,还不被人当街笑死啊。
    偏偏就被一大早来上班的莫怀仁撞见了,这家伙最近被我整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每天我安排那么多工作给他,忙得跟无头苍蝇似的。他已经被我强迫养成了整个公司里最早上班最晚下班的好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