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洲也没想到,堂堂的魏家主管,居然亲自出来给自己开门。
    在叶荃身后,还跟着两名身材高大的男子。他们倒是一副凶巴巴的模样。
    沈洲说道,“叶先生,我有点事,要跟魏先生商量一下。”
    叶荃似乎早就已经有了准备,吩咐着手下,“去帮沈先生把东西搬下来!”
    沈洲更是纳闷不已,连车里装着屏风的事,叶荃也知道。
    沈洲把车门打开,那两个人把沈洲从皮川手里买来的屏风给抬了出来。
    叶荃朝着他们做了个请的手势,并在前面领路。
    高瑶和小邵都朝着沈洲使了个眼色。沈洲微微点头,跟在叶荃身后。
    院子里的东西倒是很简单,甚至在靠着墙的地方,还种着一排玉米。
    要不是跟皮川打听过,谁也想不到,这里就是大名鼎鼎的魏家办公之处。
    在朝着大门的地方,有一栋三层灰色小楼。在楼门口处,有两名大汉守在那里。
    叶荃领着大伙从他们面前经过,并进了一个房间。
    房间内陈设也很普通,不过是一张红木桌子,和几排沙发而已。
    叶荃让人把那面屏风靠着墙壁放下。然后让沈洲等人坐在沙发上。
    他微微躬着身子,站在一边。
    等了足有十几分钟,叶荃仍旧一点动静也没有,就像要睡着了似的。
    沈洲忍不住问道,“魏先生什么时候能来?”
    叶荃陪着笑,说道,“你别着急,魏先生准备准备,就会来的。”
    既然他这么说,沈洲也不好再催促他。
    不一会,一阵脚步声传来。沈洲以为是魏明辉来了,扭头向着门口望去。
    看到几名魏家手下,正抬着一面屏风走进来。
    屏风叠在一起,具体是什么模样的看不清楚。
    他们把那扇屏风跟沈洲的屏风并排放在一起,之后都走了出去。
    又过了将近十几分钟,才有人从外面走进来。
    那是个大约五十多岁的中年男子,脸色有些发黄,像大病未愈似的。
    他身体干瘦,似乎一阵风就能把他吹走。
    叶荃赶紧给沈洲他们介绍着,“这位就是我们魏家家主,魏明辉先生!”
    然后也把沈洲等人介绍给魏明辉。
    魏明辉看着很随和,笑着示意大伙坐下。
    然后打量沈洲一番,说道,“沈先生,您的名号简直是如雷贯耳。听说连一向目中无人的杨明国和魏勋都甘拜下风。您能到这里来,寒舍真是平蓬荜生辉啊!”
    沈洲很谦逊的说道,“魏先生,您过奖了。”
    魏明辉看了一眼沈洲带来的屏风。
    问道,“沈先生,您对它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吗?”
    沈洲说道,“那扇屏风简直是件精品,没有什么不满意的。我这次来……”
    还没等沈洲说下去,魏明辉轻轻咳嗽两声。
    “沈先生,知道你要来,我特意准备了一个物件。就是因为遇到你这个行家,我才拿出来一起欣赏的,如果是别人,他们都不够级别!”
    魏明辉说话时,虽然脸上带着笑,眼里却隐隐闪着一丝霸气。
    能成为连曹永乾都不敢小瞧的魏家家主,魏明辉肯定有他与众不同的地方。
    他吩咐手下,“把那面屏风展开,让沈先生欣赏欣赏。”
    两名手下过去,把那面屏风打开,整扇屏风展现在沈洲面前。
    沈洲不由自主的站起身来,走到屏风跟前。
    魏明辉脸上浮现出一丝得意的神色来。
    虽然小邵和高瑶对古玩研究并不深。
    可看到这么美轮美奂的屏风,也都有一种赏心悦目的感觉。
    屏风高约一丈,宽约两丈,点缀着缂丝牡丹十二幅,在屏风边缘处,整齐的刻着寿字。
    沈洲看得有些目瞪口呆的,他从来没见过这么贵气的屏风。
    魏明辉背着手走过来,问道,“沈先生,我这扇屏风怎么样?”
    沈洲知道,魏明辉故意在考验他,他当然不会被他给难住。
    他笑着点头,说道,“魏先生,这果然是可遇不可求的宝贝。整体由酸枝,檀木,湘妃竹制成,仅仅那些缂丝牡丹,就已经非常了不起,俗话说一寸缂丝一寸金。这扇屏风,最起码是一亿以上的物件。”
    魏明辉微微一笑,“难怪上京四位大师都甘拜下风,沈先生果然很了不起。”
    沈洲继续说道,“其实就算做工再精美,用料再考究,跟它的来历相比,根本就不值一提。它的文化底蕴,才是最珍贵的地方。”
    “洗耳恭听。”魏明辉很客气的说道。
    “要是我没看错的话,这应该是清康熙御用屏风吧?后来流落到国外,只是不知道魏先生是通过什么途径把它给买回来的。仅仅这种能力,就令人望尘莫及了。”
    魏明辉微微一愣,愣眉愣眼的看着沈洲,寻思着,“这个年轻人真是神了!居然能把这扇屏风的来历,说得清清楚楚的。”
    他的表情稍微有些尴尬,笑着说道,“我也是费了很大力气,才把它给买了回来。”
    沈洲让人把自己带来的那扇屏风也展开。
    虽然它也是难得一见的珍品,可跟魏明辉的屏风相比,还是有些黯然失色的。
    魏明辉笑着说道,“沈先生果然好眼力,这么名贵的屏风,只有沈先生,有资格拥有。”
    魏明辉也很会说话。
    “魏先生,您过奖了。其实买这扇屏风,我另有用意。”
    在沈洲他们来之前,皮川就给魏明辉打过电话,把这件事跟他说了一遍。
    魏明辉很清楚沈洲的背景,如果得罪了他,就相当于得罪了上京的三大家族,有些得不偿失。
    所以沈洲一到,魏明辉就亲自出来,并把珍藏的屏风,拿出来给他欣赏。
    听沈洲提到正题,魏明辉的脸微微沉了下来。
    沈洲问道,“魏先生,不知道你有没有发现。虽然这两扇屏风,都出自端木家之手。可它们却有着很大区别。”
    “这话怎么讲?”魏明辉不解的问道。
    沈洲说道,“康熙年间的屏风,光线明亮,给人一种赏心悦目的感觉。可这扇则不同,虽然是最近做出来的,颜色却有些暗淡,上面像覆盖着一层黑气似的。看得久了,令人心情郁闷。屏风本身就是用来聚气挡风的,如果长时间把它放在身边,不但起不到聚气的作用,对身体反倒有害。根据它,就能知道,最近端木家肯定出了什么事情,连他们出手的物件上面,都沾染了晦气。”
    听到沈洲的话,魏明辉脸色立刻变得非常难看,向后退了好几步,差点坐在地上。
    叶荃赶紧扶住他。
    沈洲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来,看来在果然被自己猜中了。
    魏明辉由叶荃扶着,坐在沙发上。然后勉强挤出一丝笑意来,示意沈洲在旁边坐下。
    沈洲说道,“据我所知,魏先生,您是端木家产品的唯一代理人。魏家无论什么物件,都是经由你代买。这些年,你虽然得到不少好处,可端木家的财富,也全是由你帮忙积累起来的。我说的对吗?”
    魏明辉苦笑着说道,“沈先生,您说得很对。我不过是从中赚到一点小钱罢了。”
    沈洲笑着摇摇头,说道,“魏先生,您因为常年接触端木家的物件,沾染了上面的晦气。身体变得很虚弱,并且恶梦连连,寝食不安,这才很少见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