愉儿这么可人疼,不管她自己结局如何,她都不能容许有任何人、任何事伤害愉儿,伤害她所爱的人在的世界。
    如今,最要紧的,就是查明系统的真正面目。
    想要证明系统在小世界崩溃一事上有没有说谎,其实有一个最简单最有效的办法:拣一个说重要不重要,说不重要又有点重要的剧情,让其发展脱离原文,看看会不会产生什么严重的后果。
    到西林苑时天已将暮。一路青山如画,绿水淙淙,连片宫室掩映在绿树繁花间,宛若图画。
    各家家眷已陆续抵达,山道上,绿荫蔽天,车辆络绎不绝。一路皆有禁军把守、检查,见到愉儿,却都客客气气,毕恭毕敬。
    一行人正要进入宫门,马蹄声疾风骤雨般响起,从他们车旁疾驰而过,速度丝毫不减,直入宫门。趴在年年膝头睡的愉儿被惊醒,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咦”了声:“什么人这么大胆?”入宫门还不下马。
    年年见他额发凌乱,睡眼惺忪,白嫩嫩的脸上压住了一道道红印子,那模样憨憨的着实可爱,不由“噗嗤”一笑,为他理了理凌乱的发。
    愉儿不知她在笑什么,懵然片刻,到底抵不住好奇心,揭开窗帘,只见到一队骑士的背影。那队骑士个个人高马大,头戴笠帽,身穿重甲,杀气腾腾,气质打扮迥异京城军士。
    愉儿目光落到骑士背后的“定”字上,“咦”了声道:“是东北王的麾下。”
    年年茫然:她在原文中似乎从没听说过东北王?
    等等,这个名号,她在现实中听过。定北郡王罗家世代在关外筑城驻守,抵御异族,守卫边关,立下赫赫功勋,被时人亲切地称为“东北王”。
    愉儿看着他们的背影,面露欣羡:“他们可真悍勇。”又告诉年年道,“我听皇爷爷说,这次春猎,定北郡王也会特意赶来。听说这一代定北郡王打小就被送来京城,做了皇爷爷的伴读,两人一起读书,一起练武,一起打架,感情好得很。怪不得他们这么大胆,看来皇爷爷下了特旨,允许他们驰马入宫。”
    原来如此。
    年年听过就算,没有太放在心上,见车驾在宫门处停下,伸手帮愉儿理了理压皱的衣襟。
    车门从外打开。司礼监秉笔太监郭直亲自到宫门来接愉儿。愉儿见到他,欢喜地挥了挥手叫道:“郭大伴。”
    郭直“唉哟”一声,眼睛都笑弯了,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上前将愉儿从车上抱下道:“您可算是来了。陛下等得眼睛都穿了。”
    愉儿乖巧地问候道:“皇爷爷可好?我好几天没见到他了。”
    郭直眉开眼笑:“小公子真是孝顺。陛下很好,就是一直在念叨您怎么还没到,他特意让人准备了您爱喝的百花蜜和玉带糕,还准备了弓箭和蹴鞠,就等着你去呢。”
    愉儿道:“那大伴先带我去见皇爷爷吧。”又回头吩咐道,“惜墨跟我去就行。”笑眯眯地对年年挥了挥手。
    年年也知愉儿常常进宫,延平帝那里专门有一帮宫人负责照顾他,倒不必聂家多派人跟去。
    郭直看到了年年,露出惊异之色:“这位是?”
    愉儿道:“她是窦姐姐。”催郭直道,“我们快去吧,别让皇爷爷等急了。”
    郭直看出愉儿不想让他追问年年的事,将满腹疑问按捺下,没有再说什么,笑应道:“好嘞。”
    年年和抱砚由宫人指引着先回了聂家暂居的栖梧园。
    栖梧园不大,却十分精巧,一进门,便见一座两人高的玲珑太湖石,五间小小精舍座落其中,四周花木错落,姹紫嫣红,如霞似锦。
    聂轻寒的长随长河正在和人客套:“多谢世子夫人费心。”
    年年循声看去,却是一个婆子,将一个大红填漆牡丹食盒递给长河,又笑道:“我们夫人让老奴转告,这次凌哥儿也跟着过来了,小公子若不嫌弃,让哥儿去她那儿玩。”
    长河笑道:“小的定会转告。”
    那婆子忽然压低了声音:“还请转告大人,夫人说,请大人放心,就算那位再厉害,能说动那东北王站他身后,但这天下,终究是陛下的天下,他们不敢拿到明面上来,惹了大忌。”
    长河的神情顿时肃然起来,郑重道:“多谢夫人,小的必会一字不动转告大人。”
    婆子这才告退。
    长河看到年年和抱砚过来,眼睛一亮:“窦姑娘,这是长乐侯世子夫人给大人和小公子送来的点心,麻烦你拿进去吧。”又叫抱砚,“我和重山要去清点行李,你和我们一道。”
    原来刚刚那婆子是孟葭派来的。孟葭真无愧温柔体贴之名,这才到地方,就送了点心过来。而且,她和聂小乙的交情似乎当真不浅,婆子最后那番话,没有一定的互相信任,可不敢随随便便便说出。
    听她话意,今日来行宫觐见延平帝的定北郡王是站在段琢一边的?
    年年看了食盒一眼,不动声色地接过。忽然想到了,她应该试着改变哪段剧情。
    孟葭的夫君——秦丰之死。
    秦丰的死,说重要,他对男主走上权力顶峰的主线剧情并没有多大影响;说不重要,又是聂轻寒这个男主和孟葭这个准女主关系转变的关键节点。正适合用来测试系统有没有说谎。
    最重要的,孟葭的夫君若是还在,她总不好一直厚着脸皮继续和聂轻寒玩“红颜知己”的暧昧戏码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