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下山时,她还想着自己必死无疑。那时潇洒归潇洒,不免感到怅然。现在完全没了心理负担,简直不要太快活。唯一感到遗憾的是,后背的伤疤,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完全消除掉。当然,她会安慰自己,没关系,反正她自己又看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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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皇后离世这件事,其实细算起来,不是小事。
    先前皇帝后宫只有这一个女人,听说皇帝爱如珍宝。如今人去世了,也没道理让堂堂一国之君做鳏夫。后宫里该添女人,还是要添的。
    所以郑皇后刚下葬不久,就有人上书皇帝,表示又到了每三年一次选秀的时候,有理有据,言辞恳切。
    然而没想到,年轻的皇帝大发雷霆,当众斥责。
    郑太傅默默抹了抹手心里的汗,心情颇为复杂。皇帝明显还未从伤痛中走出来,这些人也太急了。
    想起早逝的女儿,他心中一阵酸楚。自阿瑜进宫以后,他就没再见过她,原以为她可以好好过日子,兴许将来会生下皇子、公主。不成想,她竟然早早就故去了。一向跟阿瑜亲近的阿瑾,得知此事,也沉默了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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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宵节快乐
    这属于过渡章,我这么甜,重逢很快的。
    皇帝:她对朕一往情深,如果真活着,肯定还会来找朕的啊。
    第45章 很像
    皇帝因选秀而大发雷霆, 传将开来,自然再无人敢提及此事。不过每个人心里的想法并不相同。
    郑太傅酸楚意外之余,又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欣慰。——他知道作为臣子,这种想法很不应该。但是作为父亲,他竟然暗暗希望皇帝对阿瑜可以多一点情分, 至少皇帝的悲伤可以稍微长久那么一点点。
    而信王却只觉得:果然如此。他在心里想着, 郑淑妃之死固然令皇帝难受,不过也间接地帮了皇帝一个大忙。皇帝可以用郑氏作为借口。不止是这一次选秀,恐怕下一次、下下次, 皇帝都会想办法一并取消。不过这也不是长久之计。
    ……
    别人想法如何, 暂且不论。郑氏下葬以后,皇帝再不曾踏足过汤泉宫。他照常上朝、处理政务, 一切看起来与之前没有太大分别。但是, 在他身边伺候的韩德宝,分明感觉到,皇帝和以前不同了。
    至于哪里不同,他也说不上来。
    四月初七是皇帝的十七岁生辰,宫中称之为万寿节,按例要庆祝一番。
    这天清晨,赵臻刚一起床, 伺候的太监就匆忙行礼:“皇上万寿无疆。”
    赵臻微微一怔:“四月初七?”
    韩德宝踮了脚帮皇帝整理束发的金冠,同时应道:“是啊, 皇上。”
    赵臻双目微敛:“嗯, 知道了, 赏。”
    他没将此事放在心上,但自有人替他操持。他年纪不大,自然也不会大肆庆祝。不过照旧要接受朝贺,也要去拜见太后。
    在去福寿宫的途中,他不自觉地想起阿玉来。
    阿玉的生辰是在七月二十五,去年的七月,他们才刚相识没多久。那时候,他还觉得她烦人。
    赵臻想起她那句“你的生日难道不是母亲的受难日?”,不由地微微勾了唇,然而还未凝起笑意,他眸中的光亮便黯淡下来。
    阿玉已经离开他将近三个月了。
    思及此,他便觉得胸口一阵窒闷。
    方太后看见儿子过来,略觉惊讶,忙让人上茶,母子俩闲谈几句后,方太后低声道:“哀家想让娴娴进宫陪哀家几天,皇儿意下如何?”
    “谁?”赵臻略一思忖,有些迟疑,“方家的……表妹?”
    方太后闻言,面露喜色:“你还记得她?”
    郑氏去世,她也很难过。但人死不能复生,她希望儿子可以早些走出来。当然,提起方娴倒也不是真的要让方娴入主后宫,她不过是想提醒儿子人要往前看。
    “当然记得。”赵臻的神情微微有些古怪,眸中不由地闪过怀念之色。
    上次见到方娴时,他魂儿还在阿玉身体里,那时候耳聪目明,他们一起听到方太后说他们两人好得蜜里调油一般……
    他犹记得阿玉听了这话,很高兴很高兴。
    赵臻心口有些发堵,他端起茶杯,默默地喝了一口。明明跟自己说过无数次不要再想起,但是还是经常性地、无意间地、因为一点点小事想起她,想起两人之间的点滴。
    见皇帝似是兴致缺缺,方太后便不再谈论此事,而是改了话题。
    赵臻略坐一坐,起身告退。
    刚一走出福寿宫,他就低声道:“韩德宝。”
    “皇上。”
    “准备车马,朕要出宫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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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漱玉一行人闹脑腾腾、走走停停,直到四月初,才回到彤云山。
    等到了山上,一向体弱的苏雪凝早就累得气喘吁吁,自去休息。而姜漱玉则满怀激动去见师父。
    还未进练武堂,就听到一阵压抑的抽气声。
    姜漱玉心下狐疑,大步走了进去:“师父,我回来啦!”
    她话音未落,就有一记老拳向她面门直接打来。她脚尖点地,急速后退,避开这一拳,急急地道:“师父,师父,是我啊!别打啦!”
    “阿玉?!”姜大年连忙收势,“你不是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