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好笑。
    温语竹在做噩梦,梦里的母亲撕心裂肺的哭着,她想去安慰却发现怎么都安慰不了,想去触摸也触摸不了,冷汗出了一身,随着母亲的尖叫,让温语竹从睡梦中立刻惊醒。
    醒来的那一刻入眼的就是顾寒的脸庞,他睡在身旁,旁边点了一盏橘色的小灯,她忽然有些恍惚,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她想起一件事,以前在一起的时候,有一天晚上两个人说起未来。
    她和他说了自己的蓝图。
    她说想和他结婚,要养两个孩子,一男一女,喜欢四居室,他们一间,儿女一间,还有他的母亲一间。
    刚好满满当当,不多一间不空一间。
    她还说里面要有一个衣帽间,还有一个飘窗,最好最好床头每天晚上都有一盏橘色的灯,不要白色的玄色的,就要橘色的,显得很温馨,很温暖。
    这里是她家,她没买过橘色的灯,或许是早早就忘了自己还曾说过这些,那么这个橘色的灯是哪里来的。她恍惚之中忽然感觉到横在腰间的手慢慢的收紧,顾寒眼都没有睁开,眼底的青色很明显,俨然是疲倦的不行,他将她揽入怀里,一字一句的生硬的哄着她。
    “别怕,我在。”
    永远少不了这句。
    温语竹没吱声,就让顾寒以为她睡着了,她不愿吵醒他,刚刚哭的够呛,他低声下气的哄了好久,什么方法都用过了,就愣是没让她停下眼泪,倒是哭累了就安分了。
    她的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只是心中那抹疼还是挥散不开。
    许是怀中的人过分安分乖巧,让疲倦入睡的顾寒感到有些不对劲,于是睁开了眼。
    温语竹坐在原地望着某处发呆,心中乱七八糟的想一些事,全都是有关于十年前的,十一年前,她的母亲离开了,温圣和李燕登堂而入,她处处被温圣针,外公外婆早已离世,没人可以倚靠。
    长期居住在黑夜里的人也会渴望光芒,那时候闪闪发光的顾寒就是温语竹的光,忘了是一见钟情还是早有预谋,反正黑板报那天,是她对他着迷的那天。
    少年一半向光一半阴暗,又干净又黑暗。
    和她一样。
    像是有心灵感应那样,她的头也跟着看向了顾寒那边,但是好巧不巧,和顾寒搭在她肩膀上的脑袋撞上,毫无预兆的,他们的嘴唇也碰上了。
    气氛在橘色的灯下骤然加深,她居然感觉像是催促他们完成在厕所里没完成的事。
    顾寒倒是没有占这个便宜,这次倒是很快的退了出来。
    用尽了自制力不让自己流氓,却冷不丁的听见温语竹软声道:“不亲了吗?”
    人们说,在人极度烦恼压力巨大的情况下,性刚好能缓解,她想让自己放肆这么一晚上,就一晚。
    继续卧室里面没做完的事。
    顾寒眼底的欲色渐深,喉结滚动,哑声道:“知道我是谁吗?”
    也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
    温语竹呼吸也跟着他走,急了起来,带着刚哭过的软糯声,嗓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娇气,“知道,你是顾寒。”
    顾寒像是忍到了临界点,特别是从她的口中听见了他的名字,他身体变化快到自己都惊讶。
    温语竹倒下。
    卧室里传来了细细簌簌的声音,温语竹觉得自己飘飘荡荡的,嗓音都哑了,她忽然后悔勾引顾寒了。
    顾寒咬牙,“我的腰行不行!”
    温语竹还敢说些什么,将呻吟声吞咽进去,她很后悔在浴室里的时候那么嚣张的问了那句话。
    他不解释,用行动来告诉她答案,也让她不敢再这么嚣张。
    直到太阳光很强烈的洒进来,温语竹才睁开眼睛。
    身边的人早已起来,痕迹已经明显,而且他躺着的那个地方已经冰冷一片,她想到了昨晚的疯狂,脸上微微一红,掀开被子下了床。
    出去的时候,昨晚的那些痕迹已经没有了,张秘书拿来的那些照片温语竹也找不到,她不由得有些疑惑,正欲打电话给顾寒的时候,门口却响起了门把转动的声音,她心一紧,立刻往后面看去。
    是顾寒。
    他手上提着早餐,是温语竹以前最爱吃的汤包,她有些讶异,道:“你去排队买的?”
    顾寒低低的嗯了声,看得出来休息的很好,一脸吃饱了的感觉,有些惊讶她主动开口说话,晨起时想着昨晚太放肆,她醒了定然免不了要生一通气,所以也没敢耽误时间,几乎没休息就起床买她爱吃的汤包。
    打算生气了就拿汤包哄着。
    温语竹确实是爱吃汤包,顾寒帮她把筷子掰开,她接过,也没有客气,一下吃了好几个,两个人默契的都没有提起昨晚上的事,母亲的,还有那件温语竹想要释放压力的......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顾寒慢条斯理的吃着,她也吃着,窗外的阳光正好洒进来。
    她觉得他们自从她住院以来的相处模式变得好了许多,没有再剑拔弩张的提起以前,而是看着当下,他们像是正常的一对夫妻,彼此在照顾。
    温语竹觉得,只要顾寒不提起以前,她能够因为温圣的事对他改观,也能和他持续这样的生活,只是爱上的话,再也不会。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说的就是她。
    温语竹的想法顾寒多少知道,他没有提起以前,没有说起当年,自从温圣那件事之后,他明白了老天要一个人回来是多么的难,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从眼前消失,而不提以前她就不会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