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会想到发生这种事情?”
    沐恒朝着手术室方向望了一眼。
    “还没有出来吗?已经两三个小时了吧?”
    屠秀玲已经站了起来:“不知道,我跟她一起去拍的片子,放射科拍片的医生取片子的时候,跟我说,她的下半身情况可能不容乐观。”
    沐恒微微颔首。
    “你想去干嘛就快去吧,这边有我跟柯函。”
    屠秀玲:“好的,谢谢。”
    ……
    等到处理完这件事情以后,沐恒才跟柯函一起回到宿舍。
    明天就是他们数竞组第一天的开训大会,按照常理来说是肯定要点名的,不可能不到场。
    “你明天真的要这么去上课吗?”
    柯函眼神狐疑地看着刚刚被自己扶上床摆好的沐恒。
    沐恒笑得很开心。
    他说:“当然。”
    数学竞赛是几大竞赛里国训开训时间比较居中的一项。
    它的开训时间从每年的十月到十一月不等,具体安排看当年的教学计划以及当年的国家队竞赛教练的个人想法。
    而今年——
    “我给你们的希望是,至少能进前三。”
    “也就是说,最少铜牌带回来。”
    崔应星觉得自己可能是倒了八辈子的大霉了才摊上这么最强但同时也最奇葩的一届数竞国训成员。
    看看这些学生。
    邵卿臣一贯的暴躁无人敢惹作风,包括崔教练本人在内,很少有人敢招惹他,让他在不“影响”别人的情况下,保持安静。
    他现在在左边的最后一排拉着“傻大个”阿克苏跟他研究纸飞机的一百种几何折叠方法,试图找到最适合远航的一种纸飞机。
    阿克苏,多好的一个孩子啊。
    崔教练面无表情地回想着在阿克苏的家乡进行选拔的那位数学老师给他写的推荐评语。
    【这是一位性格温顺,乐观开朗,团结友爱的同学。】
    确实挺团结友爱的。
    只可惜碰上了邵卿臣这个坑货,被带到沟里折纸飞机去了,也不知道就一个晚上这两人是怎么勾搭上的。
    另外比较需要关注的几位学生——沐恒,柯函,楚白月。
    前面两个就不说了,沐恒同学仗着自己双手“残疾”,就在那里要柯函同学给他喂水,帮他拿东西,顺便还要他挠痒痒。
    献身伟大的教育单身多年的崔教练第一次觉得,高中里严抓早恋是一件多么正确的事情。
    没有谈恋爱都已经这样了。
    那要是真的谈起恋爱来,崔教练丝毫不怀疑这些精力过剩的年轻人会用粉红泡泡把整个学校都给掀翻。
    啧。
    还有一个楚白月。
    葛老师给他的建议就是一定不要让她接触电子设备。
    但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崔教练还是很希望对方能够成为团队里的技术核心的。
    现在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只需要纸笔就可以进行脑力交锋的年代了,参加国际数学联赛的学生,他们需要足够的技术知识,能够帮助他们应用那些技术来完成对自己的数学模型的构建以及精密运算。
    反正就是很难。
    但崔教练发现,事情不像他最开始所看到的那么简单。
    他的讲话只到了一半,结果某位来自深城,成绩居中的男同学,他忽然间侧过脸跟人偷偷摸摸地从夹缝里递了一包辣条。
    崔教练:“?”
    那位男同学:“盛惠盛惠……”
    屠秀玲:“我要纸巾,谁让你给我辣条了?”
    某位深城男同学:“哦哦哦,好的好的,欢迎下次光临哦~”
    崔教练:“……”
    我做错了什么,要来当这群人的教练?
    哦,对,我没有做错什么。
    我只是做对了题。
    在这种让崔教练绝望的氛围当中,也就只有几位来自非竞赛大省的同学还勉强地保持着一点点十年前淳朴的学生风貌。
    他的视线平移到了讲台的前方,那群学生在肆无忌惮的刷题。
    “……”
    崔教练定睛一看——哦,江北的。
    表现得比较安分的学生也是有的,只不过这些学生其实并没有表现得不安分的学生那么的优秀,至少很少有上了推荐上来的特别关注名单却很安静地愿意听老师在上面做开营动员的学生。
    令晔勉强算一个。
    剩下的,就看他们后面的发挥跟努力了。
    想到这里,崔教练清了清嗓子:“咳咳……”
    “你们都给我安静一下。”
    他深吸了一口气。
    台下勉强静了一秒,所有人的目光投向了这位国训的主教练。
    崔应星认真道:“现在,请你们按照我念的名单顺序,一个一个上来介绍一下自己以及自己对数学竞赛的理解。”
    第一个上来的是安东的同学。
    理论上应该是个出来的学生相对安全的地区。
    但是对方一开口就是:“感谢数学竞赛,感谢数学竞赛圆我追星梦想,我搞到真的了,从现在开始我就是高高在上的知情人士,我早已看穿了一切。题难不难我不知道,但我的CP一定是真的。我能不能进国家队不重要,但我磕的CP绝对要在一起!”
    “友谊第一,比赛第二,感谢大家,我是来自安东的粟坤萌,请大家多多关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