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环境实在是□□静了。
    一定是因为这个!
    柯函没有带被子过来,所以他们睡的是同一床被子。
    沐恒安静地让出了自己一大半的被子跟床,生怕柯函从床上掉下去。
    “你睡过来一点。”他轻轻地跟着柯函说到。
    柯函顺从地往沐恒的方向挪了挪,最后也只占了很小的一个部分。
    他真的很瘦。
    沐恒在自己反应过来之前已经用手戳了戳柯函的腰侧,能够戳到肋骨,柯函没躲任由他戳了两下,然后板着脸沉声道:“你别闹了,早点睡觉,医生都说了,让你好好睡觉。”
    “你在边上我怎么好好睡觉?”
    一句话在柯函的耳边炸开,他有点拿不定沐恒的意思,只好装作自己不懂。
    “你想死吗?想死就继续,别停。”
    沐恒轻笑了一声,说出了更过分的话:“我们有一句古话: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柯函的脸红了。
    但他觉得是自己多心了,毕竟大家平时玩闹的时候,好像也挺爱说些不要脸的话的。
    这个年纪的男孩子,好像谁比谁更不要脸,就能赢了似的。
    “你真的很瘦。”
    沐恒心知不能逼柯函逼得太紧,这家伙精神状态不确定,万一跑了,他连哭的地方都没有。
    柯函在黑暗中缓慢而又迟疑地点了点头。
    他确实很瘦。
    但并不是一开始就这么瘦的。
    还是因为在那段时间里,受到了太重的影响,体重断崖一般地掉下来以后,他就再也没有涨回去过。
    “我会努力让自己恢复正常体重的。”
    柯函的回答听起来有点答非所问。
    下一秒,他就感觉到自己的手被人给捉住了。
    是沐恒的手。
    他的手不算很热,但柯函还是像烫伤了一样,尝试着抽离了两下。
    沐恒没让他抽走,反而把他的手按在了自己的胳膊上,那里有一块无法痊愈的假肉疤痕,缝合了好几针,摊开敏感的指尖游走过去,就能感觉到上图案异常的狰狞。
    他的语气平静,淡淡地说到:“你可能不知道,这一刀是上次我们一起出去吃烧烤的那个家伙砍的。”
    柯函有点愕然地“啊”了一声。
    沐恒继续道:“我没有什么朋友,他们只是把我当成他们自己幻想当中的那个‘老大’了。你觉得他们是我的朋友吗?”
    柯函想了想,犹豫了一秒,还是开口询问到:“他为什么要砍你?”
    沐恒的嗓音低沉,听起来似乎非常的无所谓:“小混混没有文化,二傻子一样的‘道上’文化倒是学了不少。他们说我骗了他们,骗兄弟是要三刀六洞,千刀万剐不得好死的。”
    柯函认真地品了品这句话,得出了一个结论:“那他们是真的傻。”
    “呵……”沐恒懒懒散散地凑近了柯函,几乎就是在他的耳边念到,“如果不是我当时没找幺幺零,那群家伙有一个算一个,大概全都要被送进去。”
    “太恨我了,特别是那个喊我‘老大’的家伙。他大概也是被我给打红眼了,竟然真的掏了刀子,我愣了一下,就被划了一刀。见血以后,那群家伙倒是最后安分了下来,一个个盯着我,好像我当时身受重伤眼看着就要死了,全都真情流露,哭得跟个煞笔一样,排着队来给我认错。”
    柯函的情绪跟着沐恒的故事低落了一下:“你当时就被送医院了吗?”
    沐恒在黑暗中挑了挑眉:“哪能啊,我在原地站着接受完那群傻狍子的眼泪剖析以后,才叫了一辆出租车把自己给送医院打麻醉上针缝合伤口的。不带点伤,怎么镇得住那群傻狍子。”
    不知道为什么,柯函的脑海里就浮现了自己很短暂的在挂名的学校里停留几天上课的情形,那些学生很排外,更不要说他还是个混血异瞳,如果是普通的学生,被按马桶里喝厕所水都还是轻的,重的可能……住院几天也是可能的。
    但是柯函他妈相当有远见地从小就给他安排了格斗课程,陪着他一起学格斗,等进了学校,被人欺负的时候,刚好就可以挑个没有监控的地方把施暴的学生给教训一顿。
    大概全世界的坏学生都坏得一个德行。
    柯函忍不住笑出了声。
    沐恒:“你笑什么?”
    柯函:“其实,安河一中的学生还挺好的。我记得我之前在国外挂名只呆过几天的学校里,那里的坏学生有一条不成文的规矩——一般也没人提,真没人提——他们说转学的要把初夜献给学校里的老大的。”
    沐恒的心跳漏了一拍。
    他忍不住问到:“那要是一天之内来了十几个转学生呢?”
    柯函笑得更厉害了。
    “你想什么呢,这一条只针对姑娘,而且只针对好看的。”
    沐恒抿了抿唇,半是调侃,半是试探到:“那实不相瞒,其实我就是安河一中的‘老大’。”
    柯函被他的跳跃思维给震惊到了。
    “你……”
    “你看我这种‘老大’,可以强迫你吗?”沐恒还在继续,脸皮极厚,“我只针对一个名叫柯函的,特别好看的,来了大半年的转学生。”
    柯函是真的被沐恒的直白跟“无耻”给惊讶到了。
    他正想要坐起来,却被沐恒伸手给按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