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
    【再稍微等我几天,马上就接你回来!】
    说完,某人又匆匆忙忙地跑去工作了。
    而苏绿也已然来到老昆汀的屋门口,她抬起手轻敲了几声门,很快里面传来了老人的声音进来。
    打扰了。她推门走进去,轻声问,洛菲尔怎么样了?
    qíng况不太妙。因为与阿尔德的缘故,被宅邸中其他人评价为xing格古怪的老昆汀对苏绿不错。
    好的。苏绿走到病chuáng边,在看清楚洛菲尔的瞬间,她别过了头去。不是害怕,而是不忍心看。苏珊的评价是对的,那位所谓的魔法师实在是太残忍了,居然因为一丁点小事就将一位小女孩伤害到这个地步。
    严重的烧伤让洛菲尔的脸部和身上几乎没有一块完整的好皮肤,即便伤愈也可以说是被毁了。而她虽然处于昏迷当中,也依旧紧皱着眉头,不停地痛苦呻吟着。
    想了想,苏绿坐在chuáng边,握住女孩那一只难得地完好无损的手,低声唱起了《希望》,这是不爱唱歌的苏绿唯一熟悉的歌曲了。
    虽然语言不属于这个世界,但其中表达的感qíng不会改变。
    既然无数人能从这首歌中听到希望,苏绿觉得洛菲尔一定也可以。
    匆忙捣着药汁的老昆汀在听到歌声的瞬间,也不由放缓了动作。片刻后,他拿着治疗物品朝chuáng边走去,只见原本还处于疼痛的噩梦中的女孩,此刻已然渐渐舒展了眉头,急促的呼吸也慢慢平定了下来。
    老人注视着唱着不知名歌曲的女孩,她罕见的深黑色长发披散在肩头,同样为黑色的眼眸中沉静而慈悲,如同歌声般,温柔地抚慰着另一位女孩受伤的身心。
    这是一位奇特的女孩。
    她和这里的谁都不一样。
    老昆汀从未有一刻比现在更清楚地察觉到这一点。
    此时此刻,她的身上仿佛泛着光,端庄而美丽的脸孔让人心底发颤,充满了某种难以言明的高贵感,好像她天生自由,不会被任何人任何事管束,哪怕是神也无法让其折腰。
    老药剂师觉得,在这一点上,就算是子爵或者子爵夫人也不能及。而他所不知道的是,这是因为苏绿从未把自己当成奴仆。她从来都是一个自由人,不自认为高高在上,却也绝不会被他人踩在脚底来自现代的、印刻在骨子里的骄傲。
    无人可以改变。
    无人可以征服。
    ☆、45 你什么也做不到+与之对峙
    一更
    在苏绿的帮助下,老昆汀很快给洛菲尔灌下了药汁。
    随后,苏绿又给洛菲尔的伤口上了药,终于搞定一切后,即便是她也觉得有些疲累,不是身体上的,而是jīng神上的。
    玛丽!!!就在此时,门突然一把被推开了。
    满头大汗的阿尔德冲了进来。
    很快,气喘吁吁的他用翠绿色的眼眸快速地捕捉到了苏绿,在这个瞬间,男孩的眼神看起来简直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糙的溺水者。他三两步地冲上来,一把抓住她的手,急切而无措地说:我、我听说有女仆被魔法师打伤了,你你
    我没事。苏绿摇了摇头,低头看向chuáng上。
    直到此时,阿尔德才注意到一旁的chuáng上居然躺着人,他低头看了一眼:洛菲尔?虽然不太熟悉,但宅邸中的人他几乎都能叫出名字。
    苏绿趁机挣脱了他铁钳般的手,轻声说:出去说吧,她好不容易才睡着的。
    嗯。
    出门前,苏绿顺手拿了块毛巾,走出去后,将其递到了阿尔德的手中。后者用它擦起头上的汗珠,语调依然有些颤抖地说:吓死我了
    你可是未来的骑士,心中微有些感动的苏绿安慰他说,怎么会被这种事qíng击倒。
    可是话说到一半,阿尔德似乎不知道该如何继续,犹豫了一下后,他突然伸出双手,一把抱住面前的女孩,仿佛只有这样才可以让自己安心。
    扑面而来的汗味让苏绿微皱起眉头,她正准备将对方推开,就听到他喃喃低语:虽然这么说话有些对不起洛菲尔,但是不是你真是太好了
    苏绿:她深吸了口气,突然伸出手,一拳就捣在了男孩的肚子上。
    额!阿尔德下意识松手,抱住腹部,讶异地看向女孩,玛丽?
    知道失礼就别说出来。说话间,苏绿摆了摆手。啧,才这么小的年纪就有腹肌了,这是要逆天啊。
    对不起。发觉自己的确失言了的阿尔德低下头,不知是不是光线的缘故,一直金灿灿的发色看起来有些黯淡。
    不过,还是要谢谢你。一码归一码,他的关心苏绿还是觉得挺贴心的孩子没白养。随即她又像家长一样问,这个时间你应该还在训练吧?不会是偷跑出来的吧?
    男孩摇了摇头:不是。
    阿尔德不会撒谎,所以苏绿很快判断出他说的是实话,于是也就没有追问了。
    洛菲尔她怎么样?
    很糟糕。苏绿合了合眼眸,掩盖出眼神中不自觉溢出的愤怒,全身烧伤达到八成以上,能不能活下来都难说。
    怎么会阿尔德的脸色瞬间也变得难看了起来,那位魔法师怎么能做出这么残忍的事qíng?我去找他!说着,他转身就准备离开。
    苏绿没有开口,只是抬起脚,毫不客气地踹在了男孩的臀部上。
    一时不查之下就撅着屁股摔倒在地的男孩惊讶地扭过头:玛丽?
    事先说好,我没有心qíng照顾第二个严重烧伤的人。到时候如果你还剩下一口气,就直接把自己撞死吧。
    TAT怎么可以这样阿尔德索xing坐在地上,仰头看着好像无论何时都高高在上的女孩,翠绿色的眼眸中满是纠结和委屈,玛丽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
    面对对方的指控,苏绿淡定地回答说:不过是实话实说而已,莫索尔大人都不是那位魔法师的对手,你去能做什么?
    可是至少
    只会更加激怒他,甚至可能会伤害到参加晚宴的其他人,你确定要这么做吗?
    阿尔德呆住。
    他不是傻瓜,只是一时之间被愤怒和正义感所驱使,才做出这种热血上头的举动。很快,男孩冷静了下来,失落地垂下头,轻声说:你说得对,我太弱了。根本没有办法保护玛丽。
    嗯。
    这种时候她难道不该安慰下他,给他一点自信吗?QAQ某些时候,阿尔德觉得玛丽真的很无qíng,明明人就在眼前,那双与发丝一样漂亮的黑色眼眸中却不会倒映出自己的影像,好像他完全不配进入其中。但越是这样,他反而就越想出现在那里。
    年纪不大的男孩不知道这种心理究竟是从何而来,但是,每一天都在为此努力,从来没有过想要后悔的意思。
    而且,现在的问题不在这里。苏绿皱起眉头,很直接地说出了心中的忧虑,那位魔法师不是什么好人,子爵请他回来的本意应该是想长期供奉他,现在
    那样的混蛋要一直留下来?
    如果不是还好,如果是的话谁也无法把他赶走吧?
    可恶!阿尔德一拳捶在地上,语调满含怒气地说,难道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继续伤害其他人吗?
    也未必如此。苏绿摇了摇头,如果瓦勒大人回来,应该有一战之力,毕竟那只是位初级魔法师而已。前提是,在那之前不会发生什么无可挽回的事qíng。
    玛丽。
    嗯?
    你怎么会知道那是位初级魔法师?而且还很肯定的样子不,具体说来,在玛丽说出之前,他压根不知道魔法师还有初级之类的称呼。
    听人说的。
    谁?
    你很吵。
    男孩失落地耷拉下耳朵,玛丽你总是有很多秘密,却从来不对我说。
    好奇心太qiáng了不是什么好事。苏绿瞥了男孩一眼,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脑袋,难道你没听说过一句话叫做lsquo;好奇心杀死猫rsquo;吗?
    我好奇心才不重。阿尔德低低嘟囔着。
    哦?
    我只是很在意与玛丽你有关的事qíng而已!
    这就是好奇心重。
    都说了不是这样啦!她怎么就是不明白呢不过,他自己似乎也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啊啊啊,纠结死了!
    苏绿没在意阿尔德的困扰,在狠狠揉了几下他的脑袋后,她转身回到了屋中,继续看顾处于危险期的洛菲尔。
    次日清晨。
    当苏绿从睡梦中惊醒,第一件事就是伸出手探了下女孩的鼻息,随即,她松了口气,很好,虽然呼吸依旧有些微弱,但好歹还活着。
    唔玛丽?裹着毯子缩在她身边的男孩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后,双眼迷茫地看向她,片刻后,露出了一个傻乎乎的笑容,早。
    这货完全就不在状态内吧?
    老药剂师年纪大了,不适合守夜,所以昨夜她主动提出要守夜,而阿尔德这家伙不知道脑袋里哪根筋搭错了,也厚着脸皮留了下来,裹着从老昆汀那里摸来的毯子蚕宝宝似的蹭在她身边,没一会就呼呼大睡了起来。
    到最后,守夜的还是她一个。
    洛菲尔看起来好多了。
    嗯。
    我去弄点早饭来,你等着我!阿尔德站起身就要往外跑。
    不用了。苏绿叫住他,你待会就要训练了吧?小心迟到。
    没事的!男孩抓着头发笑了,顶多就是罚跑,我都习惯了。说完,他跑了出去。
    留下苏绿一阵无语,所以说,他平时到底犯了多少错误?
    三两口地吃完早餐后,阿尔德去训练了,不久后,老昆汀到来。苏绿也起身告辞,回到自己的屋中换了件衣服,而后去到了女仆室中。
    才一进去,她就被团团围住了。
    玛丽,洛菲尔没事了吧?
    是啊,她没事吧?
    我们也想去看,可斯托夫人说会吵到昆汀大师,影响他治疗。洛菲尔到底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