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权

  床头柜上的安全套盒子已经空空如也。
  在容淮摸不到库存时,空气里传来他轻轻的喟叹,夹杂着紊乱炽热的喘息。
  他仍然没能餍足,漆黑的眼里情.欲翻腾,汗水滑过下颔,浇灌他身下这朵柔弱鲜妍的娇花。
  她已经尽数绽放,欺霜赛雪的肌肤上有星星点点的吻痕,眼角带着被他折腾出来的泪痕,如雨后海棠,美得惊人。
  随意看一眼,又是翻天覆地的暴戾念头。
  想把她弄坏。
  一念及此,他死死摁住她的肩膀,横冲直撞的力道愈加发狠,嗓音低哑:“我弄外面?”
  荆羡腰下还塞着枕头,身体被折成异常羞耻的弧度。她刚才被哄骗着最后一回,撑着他的腰腹哭哭啼啼努力了半天,现在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听到这句话更是魂都吓飞了。
  “你出去。”她睁大眼,看着男人那张沉浸在欲望里的漂亮面孔,嗓音支离破碎:“明、明天再……”
  容淮捏着她纤细的脚踝,怎么都不愿意从温柔乡抽身,恍若未闻地俯下身吮咬她的红唇。
  荆羡被这一下比一下疯魔的频率撞得话都说不清,指尖揪着湿漉漉的床单,全身气力都拿来抵抗这过头欢愉带来的折磨。
  从前她觉得那些限制级影片里哭唧唧的软妹不可理喻,临到自个儿身上才发现自己远比那些刻意演出来的女主角们更孱弱。
  眼泪根本没断过,哭得越厉害,他反而更像是得了趣,指腹不怀好意地接过泪珠,一语双关:“你真是水做的。”
  上天无门,入地无路。
  荆羡咬着手背,后悔不该敲他的门。
  “很快好了。”容淮温柔地吻她,语句极尽缠绵安抚,可做的那些事儿却禽兽不如。幸好濒临爆发那刻理智尚在,他强行刹车,退开些许位置,转而捉住她的手,往某处带。
  荆羡眼皮动了动,没精力挣扎,权当自己是条咸鱼。
  最终结束,她累到睁不开眼,脸埋在枕头里,意识很快飘远。半梦半醒间,听到浴室的水声,察觉到他在替她清理。
  也不知过了多久,重新回到床榻,她绷到极点的神经松懈下来,再没能抵抗住困意,一头扎入梦乡。
  ……
  一夜无梦,人在极度疲乏时,睡眠质量堪称上乘,荆羡睡了个昏天暗地。
  再醒来时已是晌午。
  外头的雨早停了,日光昳丽,穿透未拉严实的复古刺绣窗帘,暖光落在木质地板,长长一道,旁边歪着一只丑萌的兔子玩偶,似是被人踹下了床。
  荆羡眯着眼,还没完全清醒,视线往上,看清床顶垂落的浅粉色流苏布幔,迷茫地眨了眨眼。
  呃……
  这好像是她的房间。
  可昨晚明明在19楼啊。
  荆羡揪着软被上的厚毛毯,脑子晕晕乎乎,莫名怀疑先前的一切都是她臆想出来的春.梦,直到床头柜上的手机短促震了一下,她随意瞄一眼。
  12点???
  荆羡如遭雷击,猛然坐起身。
  嘶——
  她倒抽口气,刚直起腰就是无法忽视的酸胀感,腿间也是火辣辣,这些羞耻的不适仿佛在提醒她,夜半时的放纵绝不是南柯一梦。
  同一时刻,有只纤白袖长的手伸过来,不轻不重在她腰间打着圈儿摁压按摩。
  “醒了?”
  荆羡未着寸缕地抱着被子,慢吞吞扭过头。
  男人休闲装扮,黑色卫衣运动裤,单脚曲着靠在床头,姿态懒懒散散。眉眼清冷,神色从容,膝盖上的笔记本页面是她看不懂的瑞士语,显然正在处理公事。
  这般的衣冠楚楚,这般的神情自若。
  和昨晚那个心狠手辣需索无度的变态完全判若两人。
  荆羡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总觉得在经历了这样的亲密后脸皮更薄了。这会儿,她不受控制回想起那些脸红心跳的细节,掺着细细哭声的低喘仿若又徘徊在耳侧。
  容淮看着她笑:“脸红什么?”
  荆羡:“……”
  见她不说话,他干脆合上笔记本,放置一边,再将她连人带被抱到怀里,低低笑了声:“在回味?”
  要论说浑话的段位,荆羡永远不可能比上他,她只能别开眼,佯装淡定地转移话题:“你先松开我,我已经迟到了。”
  容淮没动,下颔抵在她光裸肩上,“帮你请了上午的假。”
  “你给我组长打电话了?”荆羡立马紧张起来,怕落下什么不太好的话柄,她有些着急地侧头,看着他的眼睛:“怎么说的?”
  容淮像是无可奈何:“用你手机发的。”
  荆羡解锁屏幕,看了下和白婧的对话,一来一回两句话,就挺简单的病假。她放下心来,身子往后靠,随意问道:“为什么回我屋了?”
  容淮似笑非笑:“你觉得那张床还能睡?”
  荆羡沉默,后知后觉的燥热沿着被他触碰到的腰窝,从脊梁骨节节攀升,而后席卷全身。
  可他显然不打算止住话头,凑在她耳边,恶劣地拉长语调:“都是你的水。”
  荆羡炸了。
  □□,他说的这叫什么混账话。
  她又羞又恼,像是气急败坏,没忍住,直接反唇相讥:“你没份吗?”
  容淮怔两秒,瞧着眼前张牙舞爪的姑娘,似是遗憾似是无奈:“我的不都被拦截了么?”
  男人嘛,总是对安全套这东西没好感,戴着套doi,就好比隔靴搔痒,穿着雨衣洗澡,更何况是彼此的第一回。
  半晌,他又勾了勾唇,压低嗓:“等安全期,都喂给你。”
  荆羡:“……”实在顶不住,她干脆去捂他的唇,“你别说了,拜托。”
  容淮笑了会儿,没再逗她,时间不早,他下午也有会,公私不分地耽搁半天已经是极限。见她别扭弯着腿的姿势,又心软:“很疼?”
  荆羡没吱声。
  说实话,现在没太大感觉了,就是轻微灼烧的不适。但回忆昨天那一步的过程,真是痛到极致,她觉得书里写的什么把身体劈成两半,好像并不算夸张。
  甚至,他当时故意那么慢,完全印证了小言里男主的狗屁台词:
  【记住这种痛,是我给你的。】
  荆羡忽然就觉得不爽,毕竟处男有时候的想法也挺离谱,风轻云淡如容淮,指不定在这方面也霸道中二。
  她看着他,半是撒娇半是指控:“疼,你一点都不温柔。”
  这回轮到容淮无言以对。良久,他垂着眼睫,把玩着她的手指,“我之前也没……”
  荆羡抬眼。
  他拧了下眉,似是难以启齿:“我不知道……算了,下次不会疼了。”
  荆羡听懂了他的意思,顺便眼尖瞅到了他耳根处不自然的泛红色泽。不知怎么,她开始喉咙发痒,憋了会儿,笑倒在他怀里:“你好纯情啊。”
  容淮站起,弯腰掐着她的下巴,冷笑:“你就作死吧,晚上别哭就行。”
  荆羡对上他凉飕飕的目光,很识时务地不再多言。
  两人又腻歪了会儿,开车出门吃午饭。
  荆羡的假就请了上午,没什么闲暇功夫享用精致料理,就在《muse》附近的咖啡厅吃简餐。这个店,算是杂志社的第二午餐据点,吃腻食堂,或者赶不及外拍,大家就会选择在这里解决温饱问题。
  果不其然,他们吃饭的短短半小时,就来了三拨人。
  前面的不太熟,最后那四位,是封面组的编辑,有个摄影师同荆羡有几分交情,刚落座就打趣:“哟,有男朋友了?”
  荆羡也没掩饰,帮忙互相介绍。
  容淮气度仪容不必多说,惹得女同事们窃窃私语,犯花痴的倒是少数,八卦居多,大概是好奇采访组的光棍双人组何时脱的单。
  摄影师也想到了这一茬:“那可不又剩下陈舒妍了?”
  荆羡笑了笑。
  接下来没再交谈,大家各自用餐。
  临别时,摄影师想到什么,推开门的手一顿,扭过头去:“对了,今年的圣诞和跨年特刊合并了,拍封面时你要不要来观摩?”
  荆羡兴致来了:“请了哪位大神?”
  说话间,前边的同事已经跳上车开始催促,摄影师匆匆跟上,留下一句:“还是那个天才,orino。”
  荆羡:“……”
  气氛有半刻冷凝,绝不是她的错觉。
  容淮慢条斯理摆弄着他的火机,银色盖子随着他指尖的动作一合一关,也不说话,就这么盯着她。须臾,才慢慢悠悠冒出一句:“你们有在联系?”
  荆羡居然被这问题难到了。
  自从夏季拍完滟澜山,她就察觉到了欧神的心思,刻意和他保持了距离。后边orino再约,她都找借口回绝了。
  一来二去,对方也挺懂,就没再纠缠。
  只是他回法国后,邮件从未断过,保持着一周两封的频率。有时候只字未言,附件塞两张当时一起修的片,有时候会问一问她的近况,口吻并不过分亲昵。
  orino一直都是进退得度有风度的绅士。
  荆羡没感到反感,所以有时间也会礼貌回复。
  然而此时此刻被男朋友这样一问,她反而有种背着他做坏事的错觉,纠结半刻,她老老实实坦白:“不怎么联系,就发电邮交流作品。”
  容淮扣上火机,嗤笑:“他那点心思路人皆知,你呢,还打算去观摩?”
  荆羡不吭声,搅着杯中的橙汁。
  容淮压着隐火,淡淡道:“你自己决定吧。”
  有一说一,男人的占有欲深不可测,吃起醋来不会比姑娘们少,别扭程度更是叹为观止。
  荆羡在接下来的一周内,深切体会到了这点。
  早餐照买,微信照发,晚安吻风雨无阻,关心也没变少,只是不再拥着她入睡,各自分居18和19层。
  荆羡一个女孩子,总不能主动邀请他同床共枕。她心里也清楚,他不高兴她与orino有任何牵扯,可观摩的事情属于工作范畴,亦是兴趣热爱,她并不打算妥协。
  于是,就这么奇怪地僵持着。
  真正打破僵局,是平安夜的晚上。
  12月24日,临城气温骤降,雪花纷飞,沉甸甸积压于枝头。
  荆羡没加班,早早回家,泡完澡吹干头发,磨磨蹭蹭到十一点,还没听到电梯的响动。
  打电话过去,他没什么情绪,也就是冷冷淡淡的说忙。
  她失望得要命,没有鲜花没有礼物没有约会,带着无尽的委屈和恼怒,就这么睡下了。没料到半夜门铃声大作,她揉了揉眼睛,趿拉着拖鞋走至客厅,戒备地从猫眼里往外望。
  容淮靠着墙,一身风霜,面容淡漠。
  荆羡打开门,他默不作声地拉过她的手,将圣诞礼物套入她的指尖。
  “弄不到一样的。”
  原本劣质的银戒换成了铂金戒圈,上头的粉钻雕琢成弯月形状,确实不一样,但又极为雷同。
  她怔怔看了会儿,心软的一塌糊涂,踮脚去搂他的脖子。
  心高气傲的大小姐破天荒做了让步:“你不喜欢我就不观摩了,以后也不同他联系。”
  容淮摸着她的长发,叹息:“想做什么就做吧,我没什么不放心的。”
  荆羡:“真的?”
  容淮弯腰,吻住她的唇。
  心知肚明,世上男人都不是瞎子,他所拥有的这朵娇花独一无二,没了那假洋鬼子,仍有别的碍事苍蝇会来搭讪。既然没办法将她彻底藏起来,也只能选择相信她。
  把话说开后,很快和好如初。
  夜深人静的午夜,良辰美景,春.宵苦短,送了礼总要讨回些好处。
  开过荤的男人素了这么几天,早就憋得狠了,这会儿没客气,掐着她的腰一下下用力,恨不能彻底将她吞吃入腹。
  荆羡脚尖绷直,神魂颠倒之际,边上的手机不识时务地发出噪音。
  有人弹了facetime的请求。
  容淮看一眼上头的名字,笑了,他关了摄像头,直接接起。
  orino的声音很快响起:“抱歉,这么晚打扰你,是这样,我的航班……”
  荆羡快疯了,捂着嘴,强行掐住所有的低喘和呜咽,泪水可怜巴巴挂在眼角,她的理智早就不翼而飞,又为了这个突如其来的电话,身体骤然紧绷。
  容淮咬着她的锁骨,闷哼:“放松点。”
  电话那头的人显然一愣:“荆羡,你身边有人?”
  容淮勾着唇,大开大合地鞭挞入巷,挂掉电话前,不忘宣示主权:“对,她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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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我想写的情节。
  好像很久之前,有个宝贝也说想看淮宝这样那样顺便打击男配,哈哈哈哈哈。
  谢谢小可爱们投喂,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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