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得脑中一片嗡嗡。只觉得坐也坐不稳,果然,彻什么都知道了,是不是?
    籍福接着道:皇上转身就回去问丞相,偏生丞相自从那日大人走了以后便时常会有些疯傻,不偏不倚那时候竟看着皇上笑着说了句
    我问道:说说什么
    籍福趴在地上抖得狂风大作的夜里一颗小树苗也似:说了句说了句lsquo;韩嫣啊韩嫣,你可真好看,你穿着衣裳好看,脱~光了更好看,里面又热又紧,叫得真好听,滋味可真美。rsquo;大人,大人这是丞相胡言之辞,你千万别
    我抓起手边的茶盏披头砸去,伸脚重重地踢在他肩上,吼道:滚,滚他慌忙爬着出殿去。我缓了一刻,又叫道:回来
    籍福涕泪横流的爬过来:大人饶命,出了这大殿奴才什么也不知道,大人
    我突然只觉得眼前一黑,喉中腥咸,张口便是一大蓬血喷了出来。
    红玉登时乱了分寸,一边把我拉到榻上,一边喊着:快宣医官来。还指着籍福哭起来骂道:大人平日待你不薄,他都这般样子了,你你这是催他的命么?说的都是什么腌臜不要脸的话。你说着就举着一只瓷花瓶扑上去打。
    红玉。我忙叫住她。
    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便听见复道里彻的脚步声渐近,红玉吓得连药碗都端不平,喂药时拿着汤匙的手抖得不像样子。彻刚看到我嘴角的血迹,怒道:蠢货,还不叫医官。
    我嗫喏道:你别生气,我没事,你你来。
    他轻轻地扶起我靠在肩上,有qiáng抑的颤抖,却伸着舌尖舔了舔我的唇角,方才柔声道:怎么了?
    我笑道:没事,让他们走吧,看着殿里乱七八糟的我心里烦。
    他刚点了头嗯了一声,殿里的人一阵风也似闪的gāngān净净。只红玉忙着收拾了殿里摔烂的碗盏。
    他缓缓将我放躺下后,也侧着身子躺在身旁掖了掖被角,我看着他支着脑袋目不转睛,心里莫名有些辛涩,眼里也酸起来,便只好闭了眼睛,却弯弯唇角笑道:刚刚你在忙什么?只一句话出口,眼角还是有液体在脸上爬过。
    我不敢睁眼,他沉默了许久,我才觉到他的唇在我眼角轻轻吮,语出也静定:没什么事。
    嗯。我含糊地应道。
    他又是半晌不说话,我偏又心里堵得难受,虽闭紧着眼也觉得一刻也是难熬,刚准备转过身去他便伸着胳膊搬过去,轻声耳语:王孙,我们去甘泉宫住几日可好?
    我这才微微眯了眸应道:好,你想去便去,我倒觉得五祚宫好些,我平日在那里住惯了,离上林苑也近,你去狩猎也方便,甘泉宫也好,就是楼台亭阁太过jīng巧,看久了心里yīnyīn的直发愁。
    他指尖在我脸颊上停伫不动,嗓音极是轻柔:好,你喜欢五祚宫咱们便去五祚宫。往后让他们把奏折送到五祚宫去。
    我轻声笑道:你想做什么我拦得住么?
    可王孙想做什么,我也拦不住,是不是?他有些叹息。
    我不知他意yù何为,却是想起冒死让孙鹤清为我治病的事qíng来,忍不住有些心里后怕,若那时当真一命归西小舟从此逝,江海寄余生,想到此处,我不禁又抓紧了些他的手,我
    他闭口不语,心里定是有些闷火,可无处发泄,有些事,他不会在我面前表露。他又叹道:王孙,有些事若换做是我,也会和你做一样的傻事,可我总希望,但凡你做什么决定,要想想我好么?我知道,你心里骄傲得紧,决计是不肯躲在我身后,我不qiángbī你,可你不知道,我怕
    我静静的凝视着他的侧脸,听他声音微微颤着说出一个怕字,心里似是被刀绞了无数次,只轻轻道:彻,我懂,可我做不到,我不能那般样子回来见你,我更怕你心里疼,我只能孤注一掷那样做,哪怕只有一分一毫的可能瞒住你,我都会做。
    他重重的呼出口气:你
    我凑上前堵住他的唇有些生气:别说。他翻过身压上来,紧紧地扣着我的后脑,舌尖肆意而bào躁,将心里满满一腔无处发泄的闷火尽付与唇舌齿间
    唔彻我轻皱了眉呻吟。
    他停了停,咬着我的下唇:王孙啊,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呢?
    我阖了眼,流进唇角丝丝咸味,他细咂慢舔,我只能箍筋缠在他腰间的手臂。未言片语。
    我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我没有办法解释为什么能为了你宁愿付出任何,就如同,你也不能解释为什么你敢为了我翻天搅地。明知道是饮鸩止渴的做法,以你我的心xing,竟会做得出如此蠢笨的事,可是qíng爱入心,身不由己。
    我问道:你知道么?田蚡说给我一句话。
    别提他。他陡然怒道。
    我顿了顿又道:彻,如果我爱的不是你,你会如何?
    他半晌未语,抚在我背上的手指却轻轻颤了颤,我心里有些微微发苦:若我爱的不是你,你会不会和田蚡一样?
    他这才说道:会,但我不会像他那么蠢,只求一晌贪欢,我会把所有的障碍彻彻底底的清gān净,然后把你放在我身边,一辈子不离开。
    若我不愿意,你会用qiáng么?我问的极是心虚。
    他轻声笑了笑:要听真话?
    嗯。
    他叹了叹气:我会。
    我有些发抖,苦笑道:若我喜欢的不是你,这辈子是不是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有些不悦:说这些有的没的做什么?王孙不喜欢我了么?
    我敢么?我揶揄道。
    他轻笑起来,我清晰的感到他心里洋溢出无以言表的喜悦,他缓缓道:其实王孙也一样,是不是?
    我无奈笑道:是啊。你怎么知道?
    你忘了么?是谁说lsquo;那我只好不留孙公子的命了rsquo;?他得意道。
    我瞥了一眼:孙鹤清真不要脸。
    他默了一阵,又道:你我于qíng之一事上,都是说一不二、狠辣果决的xing子。只看得见自己想要和属于自己的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不好意思~~~~~~某月鞠躬道歉~~~~~~~~~
    我这些天真的很忙的说,毕业嘛,各种忙啊~~~~~~~
    抽空写了一点就贴来了,后面还有近两个星期才会彻底忙完毕业事宜,所以~~~~再更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o(╯□╰)o
    要不大家就先收着,横竖不会太监的~~~~如果不想再收也无妨~~~毕竟也不是什么很给力的文~~~呵呵~~~
    某月再拜~~~~~
    ☆、三十四
    此后,朝中倒也安宁,只是听红玉说起,私底下他们没少因为魏其侯和田蚡的死嚼舌根子,各种传闻天花乱坠。我笑笑jiāo代她往后别没事去听那些话儿,宫里的舌头能生生的把黑的说成白的,到最后说不准连自己都怀疑起来了。
    彻表面上看上去高兴些,毕竟一招扳倒了窦家和田家,可有些时候,却是看着我的脸愣神,我笑着问时,却也只是极动qíng的抚一下脸颊搂起来,笑笑不说什么。
    他自登基以来,皇权上每每向前跨一步,其实也需付出极大的代价。至此时他心上,千疮百孔沧海桑田。
    现已元光四年初夏时节,彻将近二十七岁生辰,八年时光,日月如惊丸猛然回首,过往竟如无涯之水,可我已渡至此,若说冥冥中有指引,可一步步我又何尝后悔?
    我捻转着掌中的青玉杯盏,侧过头看着彻,曾经的豪发英气如收入刀鞘的利刃,已变得沉稳深刻。
    他低低地伏在案几上翻阅折子,不时皱眉沉思提笔勾点,或眉开浅笑卷起略过,玲珑跪在一旁研磨端茶。
    他平日里不喜束发,除却上朝,一回宫便要去了发冠,只用一条玄色发带束着,或者gān脆披肩散下。写起字时看起来格外碍事。
    不过,他如此却显得那张棱角分明张扬凛冽的脸部线条多了些许柔和,笑起来更是如夏日滂沱大雨中几株紫薇花,明艳亮烈。
    他坐在环形亭台的风口,鬓边几缕落发自耳畔滑至下颌,风过一阵便贴着脸颊的弧度不时晃动,他有时嫌烦,一边拿手捋一边皱眉尖,玲珑便忙上去给他重新梳头发束发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