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起他这个一直沉浸在书海和事业中的lsquo;假单身汉rsquo;,他弟弟在这方面的经验可比他的多得太多了。
    虽然他在进入自己梦寐以求的户部以后,一直忙得脚不沾地,但也不止一回的听身边服侍的小厮说自家堂弟小小年纪就已经有了喜欢的人,而且已经决定在行过冠礼以后,就立刻找官媒提亲,把人姑娘娶进家门的小道消息了。
    本来就在为自己堂哥的死脑筋而火大的顾承铭在听了顾承锐这番虚心求教的话后,更是差点没因此而气得呕出一口血来。
    他胸口剧烈起伏了两下,才勉qiáng调整出一副充满怜悯的表qíng,很是认真地看着自家堂哥道:要想让她把心思转移到你身上来还不简单,只要你对她大方一点,她想买什么就买什么,相信,她就算再怎么讨厌你,最起码的,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没事有事就给你脸色看了。
    顾承铭的这句话可算是抓住了顾承锐的七寸。
    想买什么就买什么他一脸难看的喃喃自语着。
    眼见着这一计有效的顾承铭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没忘记继续乘胜追击道:是啊,这是最好的办法啦!不过那个女咳咳,不过大嫂她从小就在宫里长大,眼界高的不行,恐怕大哥你以后的俸禄很可能因此而不够用啊不过这也没关系,可以找大伯和伯娘支持一二嘛,反正他们早就盼望着大哥你能够与大嫂和好,并且生个孙子出来给他们抱了嘛。
    一向把自己的钱看得比自己的眼珠子还要重要的顾承锐不受控制的在堂弟的言语中开始了脑补脑补他好不容易才把他的妻子邀到外面去走走结果他的败家婆娘直接就进了一家珠宝阁然后就是无止境的买买买买买买买
    顾承锐激灵灵地打了个寒噤!
    这实在是太可怕了!
    可怕的他就算是心里塞满了对陆拾遗的好感,也不敢再往前走上一步了。
    眼见着自家堂哥的神qíng由跃跃yù试变得进退维谷的顾承铭不由得心qíng大好。
    他就知道即便是堂哥再想吃回头糙,只要一想到他的钱袋,就会彻底的打消自己原本的打算!
    在偌大一个京城,谁不知道,承恩公府的嫡长孙顾探花,从小到大最痴迷的就是huáng白之物,为了能够与金钱打更多的jiāo道,更是连lsquo;非进士不入翰林,非翰林不如内阁rsquo;的官场潜规则都抛在了脑后,直接辞了皇上朱笔钦赐的翰林院职位,不顾众人激烈反对的奔去户部做了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官,等到那以后,还摆足了一副这辈子就扎根在这块地界儿上,再也不肯挪窝的疯狂架势。
    心qíng大好地发现自家堂哥已经有了打退堂鼓迹象的顾承铭乐不可支地再次开口说道:看大哥这表qíng,似乎有点改变主意了?
    顾承锐沉郁着一张脸,抱着几分侥幸心理地看着顾承铭道:承铭,你说大哥能不能成功纠正你大嫂这种花钱如流水一样的作风?不是大哥舍不得银子,实在是你大嫂在这方面确实有一点太不知节制了些
    大哥你觉得自己有那能耐吗?顾承铭继续摆出一副要多同qíng就有多同qíng的表qíng看着顾承锐,如果你真有这能耐,也不会跟大嫂弄到像现在这样一个就差没老死不相往来的地步了。
    顾承铭的话让顾承锐彻底放下了与陆拾遗重修旧好的打算。
    他虽然对陆拾遗莫名生出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qíng愫,但是这份qíng愫还不能促使他就这么放下自己的原则而去屈就她
    而且,对一直稳稳当当走在自己规划的道路上的顾承锐而言,陆拾遗那样的夫人实在不是他这样xing格的人能够供养的起来的。
    顾承锐可不希望好不容易与妻子和好后,又因为金钱上的事qíng闹得不可开jiāo。
    毕竟,他已经受够了那种因为与妻子吵得沸反盈天,而被旧日同窗和现在同僚们指指点点的悲催生活了。
    既然已经做出了决定,那么顾承锐对陆拾遗的态度自然也就有了翻天覆地般的改变。
    虽然,他表面看上去与平时没有什么不同,但是那刻意疏远和逃避的眼神还是让已经习惯了每到一个新世界就和自己心爱的傻小子重新如同两块甜滋滋的饴糖一样幸福的黏糊在一起的陆拾遗满心不悦的蹙紧了眉头。
    这可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陆拾遗一面在心里琢磨着顾承锐对她态度迥然改变的原因,一面继续装作一副什么都没察觉的样子继续与顾承锐抬杠呛嘴。
    虽然顾承锐已经不止一次的在心里告诫自己,要远离陆拾遗,可是每次只要一靠近她,他的脑子就会自动犯迷糊的围绕在她身边团团转。
    以前就差没把户部当家的他,如今一到下班的时间,双腿更是如同有了自我意识的往家里赶,每次看到陆拾遗的时候,都会不受控制的对她露出一个近似于讨好的笑容。
    这样的顾承锐即便他没有开门见山的把他对陆拾遗的喜爱说出口,家里的长辈们依然明了了他的心思。
    对于顾承锐这突如其来的转变,顾老国舅等人可谓是乐观其成。
    做梦都希望两人能够重归于好的他们在看戏的同时也不忘很努力的做个神队友,想方设法的撮合这对明明成亲两年,却连房都没有圆的夫妻。
    在长辈们的帮助下,和陆拾遗不着痕迹的引逗下,顾承锐与陆拾遗之间的感qíng完全可以说是一日千里来形容。可即便如此,他还是嘴硬的很,不止不肯搬回到两人的新房里去住,还总是没事有事的就和陆拾遗斗嘴。
    陆拾遗对于顾承锐一向都很有耐心,不管他在她面前怎样的作态拿乔,她都很乐意配合着他胡闹。
    当然,在与顾承锐半真半假吵闹的时候,她也没有忘记不动声色的继续刷家里长辈们的好感度,因此,在顾承锐沉浸在与陆拾遗每天的斗嘴和抬杠中无法自拔的时候,他的家人们已经对他的行为产生了极为严重的不满心理了。
    在某一个天气晴好的中午,陆拾遗被想她想得就差没百爪挠心的顾老太后叫进了宫里陪她老人家说话。
    琢磨着与自己傻小子相处了这么长时间还没取得什么进展的陆拾遗只是略一思考,就跟着过来传旨的公公离开了。
    等到顾承锐下班,在外面买了一大包海棠糕回府准备装腔作势扔给陆拾遗的时候,他才发现他要找的人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因为拉不下脸问府里下人的缘故,顾承锐只能板着个脸,在公府里到处乱晃悠。
    顾老国舅等人明知道他是在找谁,却装作看不懂的样子,有关陆拾遗行踪的半个字都没有向他透露。
    后来是他母亲顾秦氏看不过去,心疼他,把陆拾遗去了宫里的消息告诉他,他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lsquo;无意间rsquo;走遍了整个承恩公府都没能找着人。
    在听说陆拾遗居然又进了宫的时候,顾承锐脸上的表qíng都青了。
    只见他皱着眉头一眨不眨的看着母亲顾秦氏道:她没事又跑到宫里去做什么?这些天我又没得罪她!她不会这次又像上次一样,一进宫就四五个月不回家吧?这可不行,她现在都已经嫁了人了,宫里又不是她的娘家,她总这样会顾承锐顶着母亲顾秦氏dòng察一切的目光,呐呐地道:会让人笑话咱们家留不住人的
    就算要笑话,外人也不会笑话我们这些个做长辈的,毕竟现在京里谁不知道是你讨厌拾娘,拾娘才会没事有事的住到宫里去啊。
    顾秦氏qiáng忍住满腔的笑意,一本正经的问自己脸皮薄得就差没变成一块大红布的儿子。
    不过,听你现在这口气,对拾娘也不是没有感qíng,既然这样,你又为什么老欺负她呢?
    我什么时候欺负她了,明明总是她欺负我好不好!顾承锐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里明显带着几分委屈的味道。
    只要有眼睛的人都看得见你在欺负她,顾秦氏一本正经地说:我们也知道,拾娘以前做事确实有点过分,但是经过太后娘娘的一番教导,她现在不是已经改了很多了吗?再说了,一个巴掌拍不响,你们会闹到两头析居的地步,也不全是拾娘一个人的错!
    顾秦氏板着一张脸瞪视儿子,而且话又说话来,你瞅瞅她这段时间做的事qíng,不论是管家还是照顾你的饮食起居,哪件事不做的井井有条的?也就是你,一直都拿老眼光看人,瞧不见她的努力,没事有事的尽惹她难过。
    她也会因为我而难过吗?顾承锐脸上表qíng颇有些不自然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