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九不离十了,庆阳侯语气颇有几分艰涩地味道:以前恐怕是我们一叶障目,没有往这方面去考虑,其实这事根本就禁不起推敲我们的女儿是在哪里被掳走的?内院啊!进了垂花门的内院啊!除了内鬼,除了里应外合,谁又能够在不惊动我们的qíng况下,把我们的拾娘给掳走呢!夫人!这回我们是真的瞎了眼啊!
    庆阳侯的嗓音里充满着愤懑难平的味道。
    庆阳侯夫人听了丈夫的话以后心里也是怄得不行,特别是她想到陆德道一边做坏人掳走她的女儿,一边做好人的到处帮她寻找博取她的感激之qíng,她就恨不能天上直接降下一道惊雷来把他劈成个黑焦炭。
    这样猪狗不如的畜生,他一定会下十八层地狱的!庆阳侯夫人银牙紧咬地说:走,我们现在就去见女儿女婿,把你们今天的发现通通都告诉他们,看他们有没有什么办法抓住那畜生的把柄,替我们出这口恶气!
    当庆阳侯等人找到陆拾遗和梁承锐把他们今天去庆阳侯府的事qíng说给他们听时,陆拾遗和梁承锐脸上并没有意外的神色,虽然没有证据,但是他们早就从陆德道那颇有些古怪的行为里发现了端倪,如今也不过是更进一步的确认了陆德道的嫌疑。
    我们和他相处了这么多年,都没有发现他居然是一个有异心的人,想要抓到他的把柄,恐怕不是一般的困难,但最初的伤心后,庆阳侯重新恢复了理智,如果没有确切的证据,以他这些年来在京城苦心经营的名望,我们根本就奈何不了他,而且,我们两府的声誉也会因此而造成影响。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相信岳父今天的一番表现,已经让他心里感到不安了。梁承锐脸上表qíng很是从容地说:自从我和拾娘发现他的不对劲以后,就一直偷偷的安排了不少人跟在他后面,他不动还好,他一动,我们很快就可以知道他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样?为什么要一直针对着拾娘不放。
    对于一个把自己妻子当做是命根子一样看待的男人而言,陆德道的行为已经彻底的触及到了他的底线,不把对方扒皮抽筋,如何能消他梁承锐的心头之恨?!
    庆阳侯父子看着眼里冷光四溅的敬王,不约而同地想到了今天早上才亲眼见识过的那神不知鬼不觉的暗卫,忍不住齐齐松了口气。
    是啊,有那样神奇的暗卫跟着,想必陆德道的马脚很快就会露出了被逮个正着了!
    而且以敬王对拾娘的喜爱之qíng,陆德道的下场绝对讨不了好!
    只要一想到陆德道以后的悲惨处境,从发现真相以来就满心憋屈的庆阳侯父子就忍不住热血沸腾。
    庆阳侯父子离开以后,心里的忐忑和惶恐之qíng几乎无法遏制的陆德道在和陆德直夫妇分开以后,就以最快的速度打发掉了自己的妻子,然后飞一般的坐上一辆外表看上去十分朴素的马车也出门去了。
    怎么都想不到自己已经被盯上的陆德道熟门熟路的钻进了距离庆阳侯府不远的一条小巷,然后在小巷最深处的一幢房屋门口停了下来,轻轻地叩了叩门。
    老爷,您总算是又来看我了!一个看上去三十几许的女人泪眼汪汪地扑进了陆德道的怀抱里,捧起他的脸就是好一阵的响吻。
    陆德道下意识地把她推开,左顾右盼了一回,才重新搂住她不盈一握的纤腰,一边敷衍兴地亲吻她的脖子一边问她:那老瞎子最近怎么样?还算老实吗?
    还能怎样?整日疯疯癫癫的,尽说些别人听不懂的话。那女人满脸不屑一顾地撇了撇嘴,昨晚上他还一直吵着闹着的要看星星,我不给他看,他就撒泼耍赖的骂我是无知愚妇,我一气之下,gān脆饿了他两顿,然后他就老实了!
    你说他昨晚上一直吵着闹着要看星星?陆德道若有所思地重复道。
    是啊,还说不给他看的话,他就撞墙自尽,丫丫个呸的,谁会信他的话呀,他要是真心求死的话,哪个拦得住他呀!
    女人一面和陆德正说着话,一面如同一条水蛇一样的缠绕在陆德道的身上向他求欢。
    陆德道今天却没心qíng应付女人,直接把她推到一边让她去厨房给他炒几个下酒的小菜待会儿送到下面去,就头也不回的先一个人擎着把灯,掀开厅堂正中央的一块厚木板,踩着嘎吱作响的楼梯很快就消失的只剩下一道长长的影子了。
    女人悻悻然地冲着陆德道的背影气急败坏地啐了一口,天天就知道老瞎子、老瞎子的,那样一个gān瘪丑陋的老橘子,难道还能有老娘我一半漂亮不成?
    陆德道借着把灯的一点晕huáng光芒,摸索着进入囚牢中以后,第一眼就看到了那蜷缩在角落里认真摆弄着两根稻糙的老人。
    那老人蓬头垢面的,眼睛只有眼白看不到瞳仁,一张脸gān瘪瘦弱的厉害,就和huáng鼠láng似的yīn森冷酷。
    听到陆德道脚步声的他忍不住缓缓翘起一边嘴角,嘎嘎直乐地用一种幸灾乐祸地口吻说道:哎哟哟,这可真的是稀客呀!行事向来光明磊落、堂堂正正的庆阳侯府陆二老爷怎么有空来看我这满手血腥,杀人无数的老妖婆来了?
    娘!陆德道掀开袍摆扑通一声跪倒在老人的面前,还请您大发慈悲,再给儿子指点一下迷津,救儿子一救啊!
    第96章 还俗娶妻的和尚(16)
    螳螂捕蝉,huáng雀在后。
    陆德道一动,敬王府的梁承锐等人就收到了消息。
    当庆阳侯听说陆德道私置的外宅就在距离庆阳侯府不远的地方时,庆阳侯气得浑身都哆嗦起来了。
    家门不幸,真的是家门不幸啊!眼睛里几乎有火星子在迸溅的他挽起袖子,猛地一跃而起,就要夺门而出。
    被庆阳侯夫人一把拽住。
    你这样一副急匆匆的样子要到哪里去?
    还能去哪里?当然是去找那个猪狗不如的畜生算账!算总账!庆阳侯咬牙切齿地说。
    就你这两三脚猫的能耐还找人算总账呢,庆阳侯夫人一脸没好气地把丈夫又重新拽回原位坐好。他在我们眼皮子底下蹦跶了这么久,我们都浑然未觉的,就算现在过去,恐怕也只有被人糊弄的份,还不如听从女儿女婿的安排,看他们有个什么章程?
    庆阳侯被庆阳侯夫人这么一拉,总算又勉qiáng恢复了冷静,他目光炯炯地看着梁承锐道:不知道王爷打算拿我那好二弟怎么办?
    大梁是法治社会,讲究的是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梁承锐眼神冰冷地说道:还请岳父岳母放心,本王一定会好好的为本王的王妃出上一口恶气!王武何在!
    属下在!刚刚汇报陆德道行踪的暗卫响亮地应和一声。
    递帖子给顺天府尹,就说有人要暗害本王的王妃,让他即刻派人前往捉拿!
    等等等!庆阳侯在听了梁承锐的话后,却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脸上的表qíng说不出的纠结。这王爷家丑不可外扬我那二弟虽然做了许多伤天害理的事qíng,可是他的妻儿无辜如果就这么把他的所作所为捅出去,恐怕
    都到这个时候了,你居然还惦念着你那好二弟的妻儿?!他们无辜,那我的女儿!我的拾娘就不无辜吗?!庆阳侯夫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里听到的事实,她怒睁着一双瞬间变得通红无比的眼睛瞪视着庆阳侯道:难怪刚才你要离开,原来你压根就不是去找他算什么总账,而是想要向你的好二弟通风报讯去!陆德正!你何其可恶!
    陆廷玉望向自己父亲的眼神也充满着不解的味道。
    只有陆拾遗望着满脸苦涩的庆阳侯轻叹了一口气,娘,您误会爹爹了,爹爹顾虑的不是二叔的妻儿,而是爷爷!而是至今都中风在chuáng的爷爷。
    庆阳侯满眼动容地看着女儿,还是拾娘懂得为父的一片心!
    这些年以来,我那好好二弟没少趁着我们在外面到处找拾娘的时候,在父亲面前积极表现。他用力地揪拽着自己脑袋上的头发,在父亲的心里,恐怕我和三弟加起来都比不上二弟的一根汗毛!如果让他知道二弟这些年对他的孝顺全部都是虚假的,都是故意伪装出来讨他欢心的他肯定会受不了打击
    庆阳侯咬紧牙关。
    更何况,父亲他本来就是因为拾娘被掳的事qíng才会伤心不已的中风在chuáng倘若让他知道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他百般欣赏和骄傲的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