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收兵员的名额都是有定数的,要在地方上招到足够的兵源有的地方很容易,有的地方很难。
    沿海地区,工作人员走街串巷地上门去做人家的思想工作,让他们的适龄男丁去献身国防,没办法,口水说干了,也不去,为什么不呢?生活条件好,干什么都能活下去,用不着去受那份罪。
    怎么办?当地只能拿好的政策引导,就是什么什么的……
    而同样的情况放在腹地,就完全不存在这样的情况,条件艰苦,去了部队管吃管住管穿还挣津贴可以转志愿兵,当足十二年,地方还安置工作。
    而国能这类的国企是最为获利的,但凡子弟参军义务兵退伍回来就安排工作,三年换一个铁饭碗是一件非常划算的事。
    既然你们要削尖了脑袋往里扎,那么限制也就变得多了起来,竞争就会变大。
    人说,为什么会有竞争呢?都去不就好了吗?
    那是不可能的,有的障碍是硬性的,有的障碍是软的,也就是人为设制的,为什么要人为设制?
    呵呵!
    张涛指挥着人从一辆皮卡车上搬了十几箱五粮液。
    赵明过来的时候,正好看到这一幕,不禁问,“十几个人吃饭,这特么是喝酒还是用酒洗澡?”
    张涛拉着赵明到一边小声的说道:“海书记要求这么做的,我今天晚上来的都是大领导,必须要把他们陪高兴,而且这些酒也不是用来喝的,是用来送的!”
    “送一两瓶就行了,怎么还达成一件一件的送?”
    赵明说完这句话,看着一脸无辜的张涛,突然笑了笑,这也不是张涛能够做主的,于是摆了摆手笑道:“走吧,我们进去!”
    早早的就到了。来了赵明和张涛等人之后,马上说,“一到了这几天人就特别难约,好几个单位都排队在请客,我还是托了关系,插了个队才把他们请过来,今天晚上你这个当矿长的,无论如何都要陪他们好好喝几杯,争取多要几个名额,也是为了咱们矿区的子弟好嘛!”
    赵明最怕的就是别人跟他说为了谁为了谁,为了谁我就可以铤而走险,为了谁我就可以不顾法纪,为了谁我就可以不顾人伦道德。
    头痛的照明也只能点点头,装出一副心甘情愿的样子。
    民政的人来了,带着相着部门(wzb以后都用相关部门,不要问为什么,问了,连相关部门都没了),进门的时候,海清原热情的拉着为首那位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郑重其事的握着手,叫道:“马主任,欢迎欢迎,总算把你给盼来了。”
    “赵矿长,快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民政zb办的马坤马主任!”
    赵明听到海清原的招呼后,马上走到了身边,跟马坤热情的握了握手,“马主任就仰大名啊,幸会幸会。”
    “一早就听说东矿换了一位年轻的矿长,今天一见,还真是年轻啊,赵矿长,久仰久仰,这位是wzb张部长,认识一下。”
    张显波穿的时制服,二毛一的衔,海欣媛抢先一步跟他握了手,赵明也主动打个招呼,一群人就这么热热闹闹地坐了下来。
    有人催菜,有人倒酒,不一会儿就把这酒桌子上的气氛给烘托了出来。
    三两杯一下肚,海清原的脸红扑扑的,就拉着马坤掏心窝子。
    赵明也有一杯没一杯地跟张显波套交情,烟搭桥,酒引路,总是能非常容易的将这些有共同爱好的人拉在一起,很快就没了生疏的感觉,一来一回的就像是交了多年的朋友。
    事实上,有一定的地位之后,交朋友本来就不是一件难事。
    张显波跟赵明喝了一杯之后,不禁感叹,“你们东矿可是兵源大户,一直对国家国防建设很是支持,供献不小啊。”
    赵明叹道:“我爸以前就是转业回来的,他经常说,男子汉如果不到军营里去捶打一番的话,骨头都不够硬,还说什么当兵后悔三年,不当兵后悔一辈子,我心想,我要是去了,班长可能灭了我的心都有。”
    张显波听得哈哈一笑,“赵矿长是金子,金子放在什么地方都会发光的。”
    赵明摆摆手,“部队上人人都是金子,金子放在一堆镜子当中,不都是一个色吗?”
    “哈哈哈……赵矿长好口才,这一杯我必须要敬一下你!”
    有了赵明的这番话,瞬间也将两人的关系拉近了更多,桌面上的气氛显得其乐融融,于是海清原也就直奔主题去了。
    “马主任,张部长,今年你们可一定要帮帮我,就当是救了我的命,你都不知道,我们东矿的那帮父母,天天堵在我的门口,我连上厕所都是找我求情的,说什么他们的儿子想去参军,保卫祖国,献身国防,可是名额就只有那么多,我又不能给他们下保证,他们全都能去,但是能打消他们这种为国出力的积极性,两位可一定要帮我想想办法,教教我,我该怎么做?”
    海清原把这难题撂出来,整个人愁眉苦脸的,看起来就像一个操碎了心的家长。
    马坤也点头道:“水、电两家单位也遇到了你们同样的问题啊,前两天我们还跟广上一带的同行讨论,把我们这边的思想觉悟高的同志给他们匀一些过去,他们每年也不用,为了招不够人而苦恼。”
    话到这儿,马坤眼珠子一转,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不过规定就是规定,原则就是原则,只要这么多人多了也没用。城镇兵就那么多名额,刨去地方上的,什么钢厂,煤矿厂,水、电、五交化,还有矿山机械这些单位都是拼了命来找我们要名额,如果每家都多,那不成了每家一样多吗?又有什么区别呢?”
    马坤打着官腔,明明说是不可以,但是言语当中又充满了暗示。
    说到底也就是告诉海清源,这个天儿可以接着往下聊,至于谈到哪一步,也就看看你们的诚意了。
    赵明突然觉得赵永远变成今天这个样子,也是有一定道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