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建国生怕方尚不明白这当中的道道,特地靠在方尚的身边。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
    刚要张嘴说话的时候,方尚一把将陆建国给推得远远的,“你要说话就好好说话,靠这么近干嘛?”
    陆建国嘿嘿一笑,“不好意思,平时习惯了,那个要不你跟海科长联系一下?”
    “废话,我要你跟我说!”
    方尚瞪了陆建国一眼,也从桌子上抓起电话来,摁了六个数,一个电话。打到思政部,“海科长,我钻井公司方尚!”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懒洋洋的声音,问,“方经理,中午没打牌吗?我中午有午睡的习惯,你怎么电话就打过来了?”
    “海科长,快别睡了,有个好消息!”
    方尚马上压低了声音说道:“四十二队死人了!”
    “什么?四十二队死人了?跟我有什么关系啊?这是你们钻井公司的事情。”
    海清原从他的行军床上一下坐了起来,不对不对,仔细再一想,突然一拍腿,“陶正不是四十二队的队长吗?”
    方尚听得一激动,拍腿叫道:“不就是这个意思吗?怎么样?海科长机会来了,这次错过了,可就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了。”
    海清原话头一转,“方经理,你这话说的就有点没道理了,我是一个思玫部的科长,平时主管大家的思想教育,这个井队上发生这种事故,那肯定是主管领导,平时的思想工作不到位,安全教育工作没有落到实处,该批评该教育,该处分,那都按照流程走,什么叫我等机会啊,搞得好像我跟那个桃子有什么私人过节似的。”
    方尚心里骂了一句,又要当婊子又要立牌坊!
    不过这也很正常,方尚当然懂这当中的规矩。
    只听海清原突然问,”这个陶正不是正在休假吗?他现在正要办婚礼啊!这段时间他又不在井队上,事情按道理来说跟他也没关系,要强行往她身上靠的话,可能不太方便吧?”
    方尚马上坚决的说道:“有什么不方便的?这就是连带责任啊,他休假他就不用负责任了,世界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还可以让你放心,这件事情交给我,保证帮你办的妥妥帖帖的!”
    陶正和海清原的过节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
    东矿机关这边人人都清楚的很,几次发生冲突下来,矿区里传的是沸沸扬扬的。
    海清原最想做的事,就是把陶正给踩在脚下,所以他不会放过任何机会。可是去年5月份自从都城培训回来之后,海清原一下老实了很多,也没有再刻意去找陶正的麻烦,这让机关很多人都搞不清状况,四处打听看看这当中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不过,问题倒没打听出来,倒是海青原的副处长被直接给拿掉了,被挪到了思政部。
    不管怎么样,他们之间的过节肯定是存在的。
    所以方尚,抓住这次机会,要送一个天大的人情给海清原。
    当初海清原可是钻井公司的经理,方向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有老领导与老部下这一层关系,方尚不会错过这个送人情的机会。
    陶正和秋叶终于要结婚了,前前后后准备了很久,原本定在去年年底的婚礼,一直拖到今年这个时候。
    主要还是因为陶正的工作性质问题,休假的时间虽然固定,但是假期的天数却总也休不够,以至于不能确定婚礼是否能正常进行。
    好不容易到了这个月,整整的把自己的休假加上年休和探亲假,一块儿拼在一起啊。这一次,无论如何,也要把婚礼给办了。
    可是办就办吧,也没想到会热闹到这个程度。
    东矿这边流行摆流水席,认识不认识的,只要过来,赶上就吃一顿,送礼什么的,随意就好。
    至于请帖,当然关系最好的朋友,还有就是矿区的主要领导。
    矿区基地的篮球场上,牵红挂绿。篮球场上一共能摆下三十桌,从后天下午开始,一直持续三天,前面还搭了台子,听说还邀请了乡帮子到时候表演唱戏,晚上还能唱个卡拉ok什么的,工会的设备都已经接好了。
    想一想这一场婚礼,肯定很热闹。
    这是一件让陶正非常头疼的事情,在他的印象当中,婚礼不应该这么搞,就算他没有电视里那么浪漫与奢华的婚礼。也不至于,弄的跟个搞庙会似的。
    相帮组的人正在街头,点头哈腰的又是散烟,说了一大堆的好话,终于把这事给处理好了,价钱也谈好了。
    忙活了半天,累得满头大汗,陶正蹲在旁边,点了一支烟开始生闷气。
    求你看到了,马上坐在他的身边,轻轻地把手放在他的腿上问,“是不是不想跟我结婚了?”
    “说什么傻话?”
    陶正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指着那边一个拿唢呐的老头,“堂客(媳妇),你看啊,那个拿唢呐的老头,从我爸死了一天,他吹到了头七,现在居然来吹我们两个结婚。你说他是不是流氓?我妈真是能把我气死,找个戏班子,居然找的是给我爸打丧伙(办丧事)的原班人马。唱戏那个就是带头哭丧的那个!”
    秋月一听陶正的话,在旁边都快笑抽过去了,“那不正好吗?送完就有人送新人啊!”
    陶正一口接过去,“你还挺乐观,都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我们这一结婚是不是就等于一脚已经踏进坟墓里去了?”
    “滚你的吧,为了这点事儿,没必要难过,开开心心的把这件事情办了,也伤了我们俩一个心愿。高兴点行不行?”
    陶正摇了摇头说,“高兴不起来啊,今天早上起来给赵明打传呼。狗曰的不回电话呀!肯定是把我这个兄弟给忘了。”
    两人正说着,突然有人冲过来大叫,“陶队长,出事了,你们队上有人从钻井平台上摔下来,死了!”
    陶震一听这话,脸色惨白。
    秋月一巴掌捶在陶正的胸口说,“好的不灵坏的灵,你看吧,就是你这张破嘴,还不赶紧看看出了什么事!”
    陶正哪敢耽搁,第一时间爬了起来,跟着来报信的人直接朝医院赶了过去。
    而就在这个时候,赵明终于踏入东矿的地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