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汪汪!公主又叫了几声。
    你让我加油牧恒问。
    汪汪!公主侧着脑袋,咧着嘴。
    的确不该放弃。牧恒若有所思地喃喃:一辈子这么久,往后的事情谁能说得准呢一年不行就两年,两年不行就十年,我总能耗下去。
    他直起身子,伸手摸了摸下巴,觉得胡茬有些刺手。走到卫生间时,牧恒也被吓了一跳。只是两天而已,镜子里的人狼狈落魄得不行,头发凌乱目光黯淡,下巴处青黑色胡茬,像是个流浪汉似的。
    做了决定后的牧恒洗了脸刮了胡须,形象一新地拿起手机正准备出门,手机却突地震动起来。
    看了眼手机上的号码,牧恒好半晌才接通,沉默着没有说话。
    她走了。
    电话那头有人声音沙哑地说道。
    走,谁走
    牧恒眨了下眼睛,整个人僵在了原地。电话那头的人也不多说,就像是只为了说这一句话而已,说完了就直接挂了电话。听到耳边的嘟嘟声,牧恒还有些茫然。
    汪汪!
    公主跑过来,咬住了牧恒的裤脚扯了两下。
    缓慢地垂下头,看着脚边的公主时,他短促地笑了一声:走了
    就在他做好心理建设,打算耗到底时对方就这么走了。
    因为他不能做到对方要求离她远点儿的要求,所以对方自己走了。
    换句话来说,就是他逼走了她。
    汪汪!
    汪汪汪!公主有些害怕,又有些焦躁地围着牧恒转圈,时不时咬住他的裤腿扯一下。然而牧恒就如同变成了石头一样,硬生生地站在原地,眼底却渐渐通红。
    飞机带着轰鸣声远去,蒋召臣看着飞机留下的轨迹,浑身充斥着生人勿进的气息。周围人偶尔好奇地看他一眼,只因他站在这里太久了。
    蒋召臣其实来的很早,在白月还没有登机时他就已经到了这里。至于对方买了机票要离开的消息,是蒋老爷子不知从哪儿得知,并说给他听的。
    蒋老爷子未尝没有让自己孙子再争取一下的意思,然而蒋召臣却一直没有露面。眼睁睁地看着对方等待、眼睁睁地看着对方过安检上飞机、最后飞机远去。
    蒋召臣想要挽留,但没立场没资格。
    也不知道站了多久,蒋召臣浑身都有些僵硬了,他才重新戴上墨镜准备离开,然而有人迟疑地喊住了他。
    臣少
    他身子一僵,侧身看去便见卷发红唇的艳巧拉着行李箱站在一旁,看他转过身来、脸上带了笑意走过来,熟稔地说:我还以为自己认错了呢。
    看起来身形很像,但周身冷凝深沉的气势也和以往差了很多。以往的臣少就算冷冰冰地生气,周身气势也是张扬的。
    臣少这是要去哪里艳巧顺势看了眼他的身边,并没有见到行礼,便说:难不成是来送人的
    隔着墨镜艳巧看不清楚蒋召臣的神色,却觉得对方心情似乎并不好。眼见着对方看也不看她一眼,就准备离开的模样,艳巧只能语气加快一些:臣少,其实有件事我一直想告诉你。
    蒋召臣充耳不闻,只往外走。艳巧皱了皱眉,加大了音量:听说臣少和蓝小姐解除婚约了,我能问一问为什么吗
    这句话说完便见视线中的身形猛地一顿,继而转身大步朝她走了过来。蒋召臣一手扯了她胳膊,声音凉飕飕的问:你是不是觉得我不打女人
    他手上的力度并不小,艳巧只觉得自己被捏住的胳膊要断掉一样。她面色立时苍白起来,看对方手背上前青筋都爆了起来,显然极为愤怒。
    臣、臣少艳巧疼的额上汗水都渗出来了,但却比不过眼前的人让她恐惧。虽然隔着墨镜,但艳巧能感觉到对方现在是怎样的愤怒。
    她干脆也不犹豫,摇了摇头说:我没有其他意思,只是想告诉臣少,关于在度假山庄啊!
    艳巧觉得自己手腕要被捏断了,她喘了口气、径直说了下去:那晚我们之间其实什么都没发生,臣少你最后一刻醉了过去。
    她当时的确主动了些,两人交缠到了最后一步,眼前的人却直接睡了过去。她当时也昏昏沉沉的,便赤。裸着一起睡了过去,醒来时眼前这人已经离开了。
    酒后乱。性,除开她开头主动的时候,后来两个醉鬼什么都没做成。
    没有第一时间说出这件事,的确是因为她心底有其他想法。但现在既然已经决定离开这里,她干脆将真相全然说出来。
    而、而且你喝醉了,一直在叫蓝小姐的名字。
    说完如释重负,艳巧伸手掰开蒋召臣的手,也不管对方是什么表情。拎着行李箱就退了几步,小跑着离开了这里。离得很远了,回头看了一眼,却见臣少仍旧维持着她离开的姿势站在那里。
    她摇了摇头,离开了。
    听说那位蓝小姐回来了。
    哪个蓝小姐
    就是那个和臣少有过婚约
    闭嘴!蠢货!有人猛地拍了正试图解释的那人脑袋一下,那人捂着头正准备骂人。却见刚才他们正在讨论的人从他身后走过,场子中的众人都没说话。以为这人会被教训,却见蒋召臣只是冷冷看了他一眼,抬脚离开了。
    呼。他不由得呼了口气,这虽是圈子里的聚会,但他是算是主动搭上来的。要是因为嘴欠,就被收拾了简直划不来。
    然而他刚松了口气,却见有人冲他笑了笑,递了瓶酒给他:喝了。
    牧、牧少
    嗯。牧恒笑容收敛起来,看起来竟有几分冷酷的意味:我不想说第二遍,喝了。
    这家店就是眼前人和蒋少不久前开的,男人此时虽不知道哪里得罪了眼前的人。却也不敢多说,只接过酒瓶咕咚咕咚地喝了起来。
    的确是好酒,但酒精含量一点儿都不低。一瓶子下去,整个人都烧了起来。
    牧少,我喝完了。男人脸色被熏红。
    酒量不错。牧恒点了点头。
    谢
    再去拿十瓶过来。牧恒冷声朝身边的人吩咐。
    牧少男人有些傻眼:我已经喝完了
    喝完了就继续喝。牧恒脸上没什么表情,他拍了拍男人的肩:别客气。
    说了也不等男人再说什么,抬脚离开了。
    他虽然离开,剩下的男人憋红了脸也不得不喝。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一向温柔的牧少变得比臣少还要让人害怕,虽带着笑却让人感觉不到温度。再者他接手了牧家,现在谁也不敢得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