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出了一只白眼狼。
    唐尧叹了一口气,心里酸涩,脸上的笑容也显得有些不自然:念念,往后莫要躲在窗下偷听了,你说你在外面偷听,还不是听都听错了,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诉你了,我同你父亲,商量的是郑景林的事。
    程子颐现在正站在屋中,负手看着唐尧与程祈宁,见女儿在听完了唐尧的话之后向他看来,眸光隐隐闪动,却还是点了点头。
    这件事情,他的确不太想让自己的女儿知道。
    程祈宁的心里却还是存有疑窦,她不觉得自己是听错了。
    他们谈话间明明不止一次提到了皇后娘娘。
    世子与我所商量的,正是郑国公义子郑景林的事。程子颐看着女儿眼中的疑惑,帮唐尧圆谎,一边将话题移开,郑景林既然知错不改,还当街口出狂言,实在没有再原谅的理由。世子所说的要把他交付给大理寺处置,我倒也觉得合适,只是要麻烦世子了。
    无妨。唐尧笑笑。
    收拾人什么的他最擅长了。
    当夜,郑国公回府之后,便看见了在垂花门等候他的郑景林。
    见了一脸焦虑、被几个奴才搀着等着他的郑景林,郑国公立刻冷冷哼了一声。
    郑景林一眼便看出了郑国公现在的脸色不豫,心里明白现在不是同郑国公商量事的好时机,可是又没有什么办法,心里实在是怕唐尧与赵氏说的捉他下狱的话是真的,就指望自己的义父郑国公能允他一句话,好让他现在安心一些。
    义父眼看着郑国公绕过了他就走,郑景林有些着急,松开了扶着他的那几个人的手便追了上去,义父,儿子有事要同您说。
    郑国公停下步子,浓眉皱起,目光中带着几分阴戾:你要同我说的事,可是与唐尧和程二夫人有关
    郑景林稍稍愣怔了一下,之后喜笑颜开:原来义父早就知道了,那义父是不是已经帮儿子想好了要如何应对了,我早该知道在义父这里是没什么难事
    话还没有说完,左脸忽然一痛。
    郑国公扇了郑景林一巴掌之后,尚不解气,又再次给了他一巴掌:之前让你收敛些自己的性子,你却不听,这才刚让你出门几天,你就给我惹出来了这种事!
    郑景林捂着自己的半边脸,偷觑着郑国公铁青的神色,心里不免战战兢兢:义父
    休要唤我义父。郑国公将手收回,放在了自己的身侧,如今福宁长公主亲自去同皇上说了,要治你的罪,若是你感念我养育你多年的恩情,便莫要再强调我是你的义父,免得让长公主与皇上迁怒于我。
    义父!闻言郑景林也慌了,长公主亲自去同皇上说要治他的罪大楚皇帝向来敬重他的长姐,这是大楚人都知道的事情,大楚皇帝一定会听福宁长公主的话的!
    想到这郑景林的心里更是焦灼,拦住了拂袖离开的郑国公:义父,不能这样,您得帮我,我是您唯一的义子啊!
    郑国公看了他一眼,眼中并未有半分父子之情:我养你长大,便已经给足了你恩情。你若入了狱,那小妾生的是个儿子,我便培养他做自己的继承人,若是女儿,我便再认一个义子。
    这话实在无情,让郑景林立刻失魂落魄地呆呆愣在原处。
    再认一个义子原来他这般容易被人替代
    他虽同郑国公不算十分亲近,但是自小被郑国公养大,喊着郑国公义父,便真的敬他如父,可是在郑国公的心里,他却没有半点分量
    郑国公看了一眼逐渐阴沉下来的天色:约莫着最迟明日,皇上的圣旨便会下来,大理寺的人就会来带你走了,今夜可能是你能在府中留的最后一夜,同你那小妾去说说话吧,想来你是见不着自己的孩子出生了。
    郑景林往自己院子走去,步子趔趔趄趄的,脚步虚浮,像是走几步就要跌倒,面如死灰。
    郑国公的冷酷无情,让他头一次感觉到了自己的渺小与卑微。
    他一直仗着郑国公的义子的身份作威作福,可是到了此刻才意识到,这名号只是郑国公随随便便施舍给他的,而郑国公若是不想让他再做他的义子了,轻而易举便能将他这身份收回去。
    若是没了郑国公义子的身份,他又算是个什么呢
    天色已经沉了下来,天边的霞光红得耀眼,郑景林如同行尸走肉一般走在回自己院子的路上,却忽然瞧见了站在道路尽头的薛平阳。
    霞光满天,薛平阳负手站在那儿,如同踩在霞上一般,五官竟然被晚霞映衬得生出了几分美感,芝兰玉树的样子倒像是个谪仙人。
    郑景林一愣,紧接着心头忽然大喜。
    是了!薛平阳,薛平阳定然会有帮他的办法的!
    醉酒一般摇摇晃晃地飞快跑到薛平阳的身边,郑景林忙对薛平阳说道:薛兄!你要帮我,你定要帮我!这是他最后的救命稻草了!
    薛平阳对垂花门发生的那些事早有耳闻,在这里等着郑景林也是他故意为之。
    看着郑景林焦灼无比的神情,薛平阳的嘴角噙着笑意:郑兄出了什么事,又要我如何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