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意拧着眉点了点头,飘悠悠地回了画里,我估计你是青春期到了。
    青春期那是什么
    你的人生中第二个生长发育的高峰期。
    傅容:
    解释是很麻烦的事,楚意盘膝坐在画里,摆了摆手,你自己意会,我先睡个觉。
    傅容取了灯架边案台上的剪子拨了拨烛心,烛光陡然亮了些,他坐在榻上发了会儿呆,才去了旁边叫人打水沐浴。
    浴桶里的水没至腋下,他猛地埋头下去,外头的虫语鸟鸣霎时消失。
    过了一会儿他才从水里出来,抹掉脸上的水,靠在浴桶上神色难辨,讽笑道:真是荒唐。
    晚间虽下了雨,第二日却是个大晴天,早晨起来只石板路上存留着雨水的痕迹。因太子夫妇要一早前往长信殿,傅容比平时出门更早些,楚意窝在画里打了个滚,发现自己的人生又无聊出了新高度。
    而东宫的春江则是又被某个人气的差点儿转身跳进后面的河。
    蒋韩蓉!春江看着她身后湛湛清波上活蹦乱跳飞来飞去的小锦鲤,拎着裙摆蹦的老高,恨不得钻出来把继续在琉璃鱼缸里捞鱼往画里塞的蒋韩蓉拖进去摁到河里。
    春江的声音有点儿大,蒋韩蓉伸了手指比在双唇上嘘了一声,别吵吵,等会儿叫外头的人听见了,你就该死无全尸了。
    你在干什么春江发出呵呵的冷笑声。
    蒋韩蓉撅了撅嘴,还是收了手拿了手绢擦干净水,把小鱼缸抱回了远处,送鱼给你呢,养大了还可以吃呢。
    去你大爷的!春江挥了挥衣袖将乱蹦的小锦鲤全扫了出去,湿哒哒的小鱼哒落在屋内的绣毯上,瞬地濡湿了一团。
    蒋韩蓉哎哟两声,将地上的三条小鱼捡起来捧在手心,斜了斜眼,真是个坏女人。
    春江,滚!
    太子妃娘娘,太子妃娘娘奴婢进来了。彩玉深知蒋韩蓉的脾性,在她把所有人都挥退出来的时候就眼皮子直跳,在外头站了一会儿就站不住了,叩响了房门。
    蒋韩蓉又把鱼丢进了琉璃缸,看到她轻哼了一声,慢悠悠地坐回到梳妆台前,问道:太子呢
    彩玉搅了帕子与她擦脸,回道:殿下有事去了书房,一会儿就过来,该收拾收拾了,还得去长信殿永乐宫呢。
    蒋韩蓉摸着蝴蝶振翅簪,看着镜中的自己不由挑了挑眉,啧,长信殿,永乐宫,凤梧宫她反着簪子挑起额角的碎发,本宫今日要穿那一身大红双层雕绣醉芍药的裙子,再梳个十字髻好了。
    按她的意思倒也不算出格,彩玉便没说什么,转身唤了宫人进来。
    很快太子便从书房回来了,他看着从屋里走出来的女人一时有些出神。
    太子殿下愣什么神儿
    太子对着她笑了笑,没什么,只是恍惚觉得以前在哪儿见过太子妃,但细想又没什么印象。
    蒋韩蓉扯了扯嘴角,说不准儿还真见过呢。
    长信殿里宫中的几位皇子聚了个齐,排着候立两列,傅容站在左边最末,他半垂着眼余光落在御案前头的靖德帝身上,瞄了瞄颇觉烦腻又收了回来一心看着脚下地毯。
    外头传来太子夫妇到来的通报,殿中视线皆往门口聚去。
    靖德帝闲闲地抬眸,当视线触及到随着太子一道逆光而来的人影时,他瞳孔猛地一缩,身边伺候的总管太监更是差点把手里的拂尘都甩到了地上。
    衣裙上的芍药绽放的迷人欲醉,那眉那眼竟是如同身在梦中一般。
    父皇父皇
    太子请安就不闻叫起,又低声唤了两句。
    靖德帝放在膝上的双手紧紧地抓着衣袍,手背上青筋都爆了出来,他猛地闭了眼,换了换再度睁开时眼中又恢复了一片寂然。
    朗声道:起吧。
    低下兄弟见礼,说了些什么话靖德帝是一个字都没听见,直到太子和蒋韩蓉离去,他都还是心不在焉。
    蒋韩蓉离去时勾了勾唇角,哎呀,这长信殿的味道还是一如既往的难闻呢。
    你看见了吗殿中没了外人,靖德帝捂着头问道。
    总管太监咽了咽口水,奴才看见了。那太子妃分明跟褚贵妃像极了。
    身上的衣裙和头上的发髻,都是贵妃身前最喜欢的样式,再配着那张脸,明明只有六七分的相似,愣是摆现出来了九分。
    长信殿的靖德帝丢掉奏章,抱着书案上的画卷发呆,那头永乐宫里谢太后唐皇后和几个年岁较长的嫔妃看到来人被震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谢太后抖着手接过了蒋韩蓉敬的茶,清香扑鼻的茶水落入嘴里怎么的都不是滋味儿。
    她望向蒋韩蓉,蒋韩蓉便冲着她笑,她笑的时候眼尾略略上扬,水汪汪的眸子像是清泉碧波般招人眼,一举一动都像极了那个在后宫不可言说的女人。
    如果不是年龄不对,她就差点儿以为站在面前的就是当初的褚贵妃褚兰了。
    后宫嫔妃心思各异,就连唐皇后领着人到了凤梧宫都没一点儿心思提拨两句,等着蒋韩蓉随着太子走了,唐皇后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以前瞧着只觉得眉梢眼角略有相似,今日一见怎的跟褚兰一个模子刻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