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老一时有些懵,他根本没想到庄熠会开这个口,说起来他还给人家介绍过对象,哪知道对方竟然觊觎自己的外孙女!想到这,他就觉得自己的眼光有点问题,之前看庄熠处处都好,现在却哪哪都不顺眼了。
    他不客气地回道:我真没想到你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你比晓晓大那么多,之前又是那样的身份,怎么能生出这样的心思至于合适的人选,这点不用你操心,我会帮她把关的。
    是吗庄熠冷冷一笑,也不再给对方什么颜面,直言不讳地说道,杨老所谓的把关,就是把那些人品拙劣的人往她面前送,欺负她一个小姑娘什么都不懂吗
    你杨老已经好些年没被人这么指责过,尤其对方还是个后辈,这让他十分的不快,感觉又回到了当初被欺凌的日子里,这么一想他的语气也有些不好,我怎么可能做这种事,你不要污蔑人!
    庄熠勾了勾嘴角,不急不缓地说:是不是污蔑只有您心里清楚,我只知道您那朋友的儿子当过知青,十八岁下乡二十二岁回城,回来的时候他乡下的儿子已经满地跑了,所以你是让晓晓直接给人当后妈,还是根本就不打算认那个孩子
    杨老满脸震惊,叫道:这不可能
    庄熠嗤笑了一下,继续说道:还有您给她介绍的大学生,在学校里的时候害得人家小姑娘差点大出血,结果转头就把人甩了,这种货色您也看得上
    哦对了,您那亲戚的孩子不久前学人家做生意,结果钱全扔进了赌庄,这会正想找根稻草上岸呢!还有那位斯文公子,遇上小偷后居然哭了其他的还要我继续说吗
    杨老的脸色青一阵红一阵,他是真不知道有这种事,可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庄熠显然有备而来,把他给晓晓介绍的对象都调查了一遍,真相如何暂且不说,但对方这么肆无忌惮地说出来,已经足以让他无地自容。
    庄熠见他不言语,语气更冷了几分,说:这些事情虽然隐蔽,但真心要查还是能够查到的,杨老只听了别人的三言两语,就把这些歪瓜裂枣当成宝,晓晓年纪小又没见过世面,更容易被人骗了,好不容易养大的姑娘,我可不希望她步她母亲的后尘!
    你杨老被戳到痛处,却完全无法反驳,他身为晓晓的外公,所做的还不如庄熠一个外人,这让他根本没有立场指责对方。
    庄熠说到这,见火候差不多了,就换了一副和颜悦色说:杨老心意是好的,可知人知面不知心,这天底下有多少人能真的交心,晓晓说到底也只是您的外孙女,人家看她孤苦无依,觉得那些人配她已经足够,毕竟只是个无父无母的孩子,有什么可挑剔的是不是,还是您认为自己有更好的人选呢
    杨老这会已经无话可说,他之前只顾着高兴,并没有想得那么透彻,晓晓的父亲不提也罢,那件事闹开后其实对晓晓也有影响,条件好一些的人家通常不会考虑她。半晌后,他强自镇定地看看说:即便如此,你也不合适,你们毕竟兄妹相称过,这事会让人笑话的。
    所以呢,在你眼里她的幸福还比不上外人的一句口舌庄熠知道对方有点迂腐,可没想到会这么说不通,那就不能怪他说话难听了。
    我迂腐的人不会认为自己迂腐,就像醉酒的人总认为自己没醉,杨老说不出辩驳的话来,只好强硬地拒绝道,不管怎样就是不行!
    如果我非要嫁呢!晓晓的声音冷不丁地响起,屋子里的气氛顿时变了。
    杨老狠狠地瞪了庄熠一眼,立刻走到晓晓身边,不安地问道:是不是他逼迫你了
    庄熠嘴角扬起一抹笑,倒是没有替自己辩驳。
    晓晓见了更生气,却是气自己,这件事本就是她引起的,怎么能让庄熠给她背黑锅呢她摇摇头,心里是有些失望的,庄熠叮嘱她不用管这事,她也以为外公很容易被说服,可事实还是让她寒了心,所谓的为她好,到底比不过名声重要。也难怪即便有了自己的血脉亲人,她也没能多出一分安全感来,反而还不如从前。
    想到这,她索性开诚布公道:外公不用疑心,这件事是我主张的,我不喜欢您介绍的对象,也不想嫁给不知根底的人,谁知道他们皮囊下面的心是不是黑的,这件事您同意最好,不同意也没关系,左右我除了他谁也不会嫁,也妨碍不到任何人。说完这话,她也不管杨老有何反应,直接掉转身出了房间。
    庄熠若有所思地看着她的背影,随后在杨老谴责的目光中提出了告辞,临走前他不无遗憾地说:原以为晓晓多个亲人就能多些安全感,现在看来倒是我错了。
    这话听在杨老的耳朵里,就成了认亲是错的,他想要反驳,可庄熠早已经出了门口。
    事情看似不了了之,但杨老的心里一刻也没有放下过,晓晓那句妨碍不到任何人让他如鲠在喉,再回想庄熠说的那些话,他心里愈发不是滋味,最后找了老钱吐苦水,却不料又被数落了一顿。
    你管那些闲言碎语做什么,他们管你吃还是管你喝呀,重要是自己实惠!你想想看,你那外孙女在他家吃过苦头没你再想想那几年是什么光景,饿不死就算好的了,还供你吃喝让你上学,这事换谁头上都是大恩大德,就算是报恩,这门亲事也说不出个错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