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时候大多人对小孩子并不讲究,尤其是农村,男孩女孩七八岁一起光屁股游泳的也不是没有,更别说年纪再小一些的。
    今天的意外让他意识到,小孩子很容易在不知不觉中受到伤害,所以还是防微杜渐的好。
    之后,庄熠把这件事告诉了家里其他人,他们以为的小男孩,其实是个小女娃。
    庄父听到以后,只是稍稍愣了一下,他对此并不上心,在他眼里晓晓只是个外人,男孩女孩根本无所谓。
    倒是庄母,特地翻箱倒柜找出了两件小花布做的衣衫,还是女儿小时候没穿几次的。
    庄熠见小妹噘着嘴不太高兴,就对庄母说:今年咱们多换点布票吧,小妹现在长高了,原本那几件衣服都太小,今年给她多做一身。
    庄母看了看,庄小琴的衣服确实显小,勉强也能穿,但儿子说了要做,就做两身好了,大不了其他的东西不要了,都换成布票。
    她点头说了声好,庄小琴一听立马忘了刚刚的不愉快,拉着庄母的胳膊在那里撒娇。
    庄熠见晓晓露出羡慕的眼神,立刻用换衣服吸引了她的注意力,而小孩子果然好骗。
    小村庄里藏不住秘密,没过两天,大家都知道了晓晓是个丫头。
    不过他们没工夫惊讶,因为这会村里刚出了件不光彩的事。
    而事情不但关系了两个村子的人,还和刚来不久的知青扯上了关系。
    第26章 七零年代重生
    事情说来话长, 简单来讲就一句话, 痴男怨女因为感情起了纷争, 男的移情别恋, 女的发现后想要对付男人的新欢, 结果被对方反过来扒出了两人无媒苟合的丑事。
    事件的三方,一个是村里的小伙, 一个是邻村的姑娘,还有个就是刚来不久的知青张冬梅。
    那邻村的姑娘叫王春花,是泾柳村村长大舅子的女儿,两个村子就隔了两三里地, 为此王春花经常过来村子里也不打眼, 大家都道她是来串门的, 但事实上窜门只是幌子,会情郎才是真的。
    那小伙就住在村长家隔壁,叫张大牛,他和王春花两人从小就认识, 一来二去看对了眼。但是张大牛家里比一般人家还要穷上三分, 他出生时父母就四十多岁了, 上头五个全是姐姐, 现在家里就靠他和他母亲两个人劳作,养着父亲还有祖父母。
    这样的人家看着简单, 但村里知根底的人都知道, 张大牛的五个姐姐当初都是被一包谷子半袋米卖给了外乡人, 否则那一家子在饥荒年月怎么可能活得下来。
    虽说这种事不稀奇, 但五个女儿全卖了就为让儿子吃口稠的,一般人家也做不出来,那年月穷是穷,村里卖儿卖女的也就这张家一户,因此张家在村里的口碑不算好,村长老婆又怎么愿意自己侄女儿嫁这么一户人家。
    王春花和张大牛的事瞒住了所有人,直到张大牛看上了新来的女知青。
    可能是觉得和王春花无望,张大牛看新来的女知青长得漂亮手里又有钱,在家里人的怂恿下就动了花心思,他平时献殷勤最积极,张冬梅也愿意给他好脸色,于是他就得意忘形,以为张冬梅对他有意思,于是就把王春花给冷落了。
    而女人的直觉一向很准,王春花发觉不对后,暗暗观察了一段时间,终于发现了张大牛移情别恋的事,于是就去找张冬梅的麻烦。
    张冬梅吃了亏后记在了心里,赶巧让她看到王春花和张大牛拉拉扯扯往河边去,于是她就找借口说锄头落在了河里,让几个小伙帮她去河里捞一下,然后正在芦苇荡里亲热的王春花和张大牛两人,就被一群人结结实实地逮了个正着。
    这样的事发生在这样的年月,往大了说就是作风败坏,要游街挨斗的,往小了说,也许就一床棉被遮了羞。
    按说事情发生在泾柳村,王春花又是村长家侄女,回头赶紧给两人把事情办了,遮一遮不闹大,两个人都没事。
    但就那么巧,不知哪个把风声露了出去,被乡里抓作风这一块的人知道了,当天就要下来抓人。
    王家丢不起这个人,哪怕平日里再疼这个闺女,临了还是一碗农药灌了下去,来了个一死百了,人死了来的人就交不了差,结果就把张大牛抓了去,安了个侮辱妇女的罪名,一同程序走下来,没死也去了半条命。
    张家人天天在家门口鬼哭狼嚎,又想尽了办法要从牢里捞人,可惜全都打了水漂。后来他们又上村长家闹,可村长一家正憋了一肚子火呢,直接告诉他们再嚷嚷就把他们赶出村子,这才让张家人消停了下来。
    事情看似了结了,但并不算完。
    转眼到了年底,大队里把工分一结,每家每户都开始准备起过年的事宜。
    庄父依旧忙着给大家杀猪,而庄母一门心思给女儿置办新衣服。这回庄熠另外给了她几张布票,够全家每人做一件了,不过庄熠说自己不需要,庄母也不打算给自己做,就还是按原来的想法,给庄父做一身,两个女儿也每人做一身。
    大半年过去,家里两个女孩都大了一圈,原本庄小琴和父母住一个屋,两个哥哥住另一个屋,前些日子庄熠提出把他那屋中间隔一隔,让两个女孩住里面,他住外面半间,庄父庄母也同意了,但问题是家里一共三间房,往后肯定不够住。
    为此庄母对庄父颇有些怨言,当初分家的时候,庄老太说要跟着大儿子,这本来是人之常情,但她把田地房屋以及一头耕牛几乎全部的家当都留给了大儿子,分给庄父的只有这处原本当仓库用的老宅。最初搬来老宅的时候,还不是现在这样子,屋顶漏了好几处,窗户也全是坏的,除了个屋壳子,其他几乎全部都要翻新,庄母跟着庄父吃了好几年的苦,才总算把家里弄得像个人住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