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镶毕竟出自52书库,曾爷爷是官身,出生没几年父亲也中了进士做了官,家境殷实,从小没吃过什么苦头,这次会试可以说是他长这么大最难熬的一次。
    要不是有慕清提前给他准备的羊绒衫和保温杯,让他身体保暖的同时又随时有温热的红糖姜水可以喝,还有甄博文给他准备的两粒感冒药,他现在怎么样真说不准。
    岑敬鸿不善言辞,只将感激放在心里,岑安人则是谢过甄博文后,让两个少年赶紧去休息。
    甄博文和席镶这一觉一直睡到第二天下午才醒来,醒来第一件事就是问外面伺候的小厮,岑梓怎么样。
    小厮面露喜色道:小官人放心,我们大郎君的烧已经降了,小官人现在可要梳洗小的去给您叫水。
    大雍朝称呼中产阶级下层子弟一般都叫lsquo;小官人rsquo;,而称呼有一定社会地位或者上层阶级的年轻则为郎君。
    本来岑相被贬谪,按照此时的称呼来说,他们叫岑梓应该也是叫lsquo;小官人rsquo;才对,可因为他之前是岑相的嫡长孙,家中仆人一直都是称呼他为郎君的,习惯了。
    甄博文一听岑梓体温已经降了,心里一松,又问席镶醒了没,听说他还在睡,让他叫厨下备好姜汤,等席镶醒后就给他送过去,自己去浴室洗漱。
    连续十二天没有洗过头,这次甄博文用香胰子从头到脚给自己狠狠洗了一遍。
    现在他身上只剩下最后两粒感冒药。
    是的,这次会试,也不知是不是一直有保温杯内的姜水还有羊绒衫羊毛裤的缘故,每次有点风寒症状了,他就连忙喝热姜水驱寒,居然使他熬过了这次会试,没有像大多数学子一样,几乎是一出考院就病倒。
    这次会试很大一部分人都被这倒春寒的天气给坑了,这其实是每一届考生都要面对的问题。
    休息完之后,他将自己这几天的考试内容都默出来。
    *
    怀安县。
    自从甄博文中举的消息传出去后,来甄家提亲的人便络绎不绝,大多数都是为甄香草提亲的,居然还有一些提的是甄香君。
    甄香君生怕阿娘将她随意嫁出去,一直十分紧张,甄香草经过这一年半的调养,整个人已经如含羞待放的花骨朵一般,漂亮的不像农家生出来的姑娘。
    她才虚岁十五岁,慕清也不急着给她许人家,但是看甄香君被过去的甄慕氏坑怕了模样,她干脆直接和她们说,省的她们想东想西,坐立难安。
    通过香君的事,我也算明白,女人身子骨还没长开,太早成婚生子对身体损伤太大,过去我不懂,香君不嫁她爹担心她要守孝三年,婚姻出什么变故。其实是怕甄慕氏将甄香君卖了。
    无可奈何才将你大姐早早嫁了过去。慕清对甄香草说:你过了年才十五,实际上也才十三,阿娘打算多留你两年,等你大哥会试结果出来,先给你好好物色,把亲事定了,这两年你在家里把性子好好改改,自己立起来,如果你哥中了进士当了官,你就是进士的妹妹,以后嫁到人家是要做当家娘子的,你自己立不住可不成。
    甄香草谈到自己的婚事,脸红的滴血,头刚想低下去,想到阿娘说不准低头含胸,要看这人眼睛说话,遂抬头望着慕清的眼睛羞答答的小声说:我都听阿娘的。
    慕清见她总算没再低着头,心情不错地点头,对甄香君说:你们字学的也差不多了,赶明儿起,我教你们记账,香君一起学,你是青青的阿娘,自己也得立起来才行,二郎三郎四郎空的话也跟着学。
    甄香君和甄香草得到阿娘肯定的答复,都安下心来,为远在京城考试的甄博文祈祷。
    尤其是甄香君,自从阿娘将宾客送来的笔墨纸砚给他们兄弟姐妹一人一份之后,甄香君只要有闲,便在抄写经文,为甄博文祈福。
    甄家全家人都在为甄博文的事情着急,也不知道他在京城怎么样了,怀安县离京城遥远,想过去一趟也不容易,也没个消息,就连这个年都过的有些心不在焉。
    倒是因为今年家中多了甄香君和孙青这个孩子,加上熊孩子甄四郎,倒还算热闹,席镶今年不在淮安,席瑞安一个人过年,慕清心中不忍,将席瑞安请到甄家来一起过年。
    只是考虑到甄香君和甄香草二人的闺誉,席瑞安是擦黑来的,早上一大早就离开了,让慕清越发心疼他。
    这次换成席瑞安安慰她了。
    若是在现代,慕清定然就不管不顾,和他一起过年了,可在这个时代,束缚太多了,而她还不能自私的不去考虑这些束缚。
    她要考虑甄香君、甄香草还有甄博文的名声。
    甄家人都在焦急地等着会试的消息,京城那边的考官们也在抓紧时间将会试卷子改完,半个月后,会试榜单终于出来。
    岑家的人一看到榜单,就连忙兴奋的大喊:中了!中了!郎君二甲第一百七十六名!
    一路简直是飞奔回家,还没到岑府,大老远就喊:中了!郎君中了!二甲第一百七十六名!
    岑敬鸿和岑安人都高兴极了,连忙说:快,快,有赏!
    整个岑府都洋溢着极为高兴的氛围。
    岑敬鸿这时候突然想起席镶和甄博文,忙问:镶哥儿和博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