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虽然他本来也只是想借用这个未婚妻身份好调|戏一番克劳斯,比如抓个黑历史什么的,还颇为意外他居然这么久都没发现自己这个所谓的未婚妻是货不对板的男孩子。但是,轮到抢白的时候那肯定是要忽略这些小细节的。
    所以意沧浪直接反咬一口,索性整个否定了此次拜访的性质:从一开始我可就只说了我是妥芮朵的人,难道我们不是在正正经经地讨论是否要合作的话题么哎,原来你一开始就在想要找我的破绽挑刺,这样让诚心诚意来寻求合作的我,很伤心啊。
    这么厚颜无耻的倒是让克劳斯气笑了,他玩味地伸出手指挑过意沧浪身上那条裙子领口的繁复蕾丝边,毫不客气地嘲笑道:诚心诚意看出来了。
    咳。锁骨处被指腹摩挲而过的地方传来微微酥麻的感觉,令意沧浪脸色微微变化,他拢在袖中的手指微微收紧。
    借着这一声咳嗽刚要动弹,克劳斯按在他肩头的手却纹丝不动。身为魔党党内幕后黑手型的大佬此刻丝毫没有欺负晚辈的不好意思,可以说是十分仗势欺人了。
    你这个倒打一耙的技能倒是练得很顺溜,需要我提醒你吗,我将你认作未婚妻的时候,你可没有否认呐。
    如果阁下将我认作凯瑟琳,那我一定会矢口否认的。意沧浪扯了扯嘴角,光棍道,您一早就知道我不是凯瑟琳,以您敏锐的洞察力,相比也早已发现我并非女子。作为一个来求人的访客,我以为阁下数次言语间都不厌其烦地以lsquo;来自妥芮朵的未婚妻rsquo;来代指我是想要故意与我玩个游戏呢,客随主便,我当然不好拂了主人的兴致。
    听起来还真是可怜呐。
    有求于人么,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意沧浪抬眼笑着瞥他一眼,一双线条秀美的眼中带着几分揶揄的笑意,比起魔党掌控者主动示爱来说,我这个默默无名的小人物扮个女装是在不算什么。
    克劳斯眯起狭长的眼睛,暗红的眸中隐隐浮现出危险的杀气。但意沧浪却毫不退让,回以挑衅。
    的确,那几声未婚妻是克劳斯故意说出来想要戏弄他的,但意沧浪这么没脸没皮的老流氓,当然就顺杆上爬地偷换概念成示爱了。
    两人之间的气氛一时陷入僵持,克劳斯意外地发现,面前这个弱得不堪一击的少年,却能单纯在气势上不落下风。
    这已经是极为难得了,即使自己并未认真。
    如果真是有求于人,光嘴上做的好听可不够,起码你眼神中的桀骜不驯该收一收。就在凝滞的气氛紧绷到某个临界点时,克劳斯忽然首先轻松下来。
    意沧浪不卑不亢:我口中所言,乃是出于对强者的尊敬与对未来可能的合作者的友善,但即使我目前会在合作中处于下风,也不代表我会放弃自己的骄傲。
    真是个胆大的少年人。
    一来一往间,原本的剑拔弩张已经消失于无形。克劳斯并未继续这个话题,连同最后意沧浪那句暧昧不明的示爱一起无视了,至于他对意沧浪所谓的那个合作态度如何,也是一片晦暗不清。
    意沧浪也不急于一时,顺着他的话将话题转到一些更安全的地方。暗自观察的克劳斯见他不骄不躁,观感倒是又好了不少。
    聊着聊着,克劳斯倒是意外发现两人的想法颇为投契。他本以为这少年如此胆大已是不凡,熟料他在许多问题上都颇有一番自己的想法,谈吐更是温文中不失风趣幽默,妙语连珠。
    非要说一个我觉得梵卓吃枣药丸的理由大概是他们近几十年来往祭祀神殿里塞各种本族人吧。就算把所有的末卡维神棍们都挤出神殿,估计这些人也只能发明出鼓励贷款的神谕。意沧浪认真地切着牛排,嘴上却一本正经地吐槽着现在秘隐同盟的领导者梵卓一族。
    克劳斯被逗得差点破功,大概是没见过这么认真严肃地嘲讽,以至于表情都有些古怪。
    秘隐同盟一直以来把持主要权利的都是梵卓族,和喜欢隐在幕后阴谋诡计、享受追求的过程更甚头衔与荣耀的勒森魃族不同,这帮人最喜欢亲力亲为地追求权力与地位,每个人都是天生的战士、国王和斤斤计较的商人。
    至于意沧浪所说的末卡维神棍,指的便是虽然在属性上被归为秘隐同盟一员、实际上却更似中立,且凭借着精明与睿智而受两方共同拉拢的末卡维族。这一族由于在获得神谕的上有特殊的天赋,因此历任祭祀神殿的大祭司和长老们几乎无一例外,皆是出自或与之有关的血族。然而,福祸相依,末卡维也是受月亮盈亏最深的血族,几乎少有人没有疯狂混乱的精神疾病。
    意沧浪讽刺的是这一任梵卓族长怀疑大祭司对秘隐同盟的忠诚,而借故以其发狂为名将大祭司换成了自己一族的人。用他的话说,就是就算是头脑最徒有其表的妥芮朵青年都不会相信这种事,忠诚这种东西居然会出现在血族的概念中。
    身为魔党大佬的克劳斯当然会想笑。如果是他的臣属就会知道,在这件事刚传到魔党这边来的时候,克劳斯得知此时自后的第一句话就是开嘲讽:这群想钱想疯了的傻子,是要把生意做到始祖那边去吗怕是有命想钱没命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