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舒亚的记忆中没有,那么就只有他本身了,或者说,他目前仍旧是未知的身世,背后可能暗藏着又一个故事。
    觉得熹光之城环境如何
    柔和的烛光摇曳,替桌上的红玫瑰摆饰罩上一层光晕,仆人们逐个摆上一道道模样精致的菜肴,又迅速地鱼贯而出,整个过程整齐、迅速而安静。
    意沧浪将眼神从面前深红的酒液挪到克劳斯脸上,不曾开口,而侍立在他身后的贴心侍女便已经率先开口:尊敬的城主大人,我家小姐年纪还小不懂事,老爷怕她随便乱说话冲撞了大人,还请大人见谅,小姐十分有幸能够与您见面。
    侍女声音温柔甜软,随着那声道歉微微屈膝低头行了一礼,淡棕色的卷发滑落肩头,露出一截洁白细腻的颈子。
    当的一声,克劳斯手中的茶杯与茶碟交碰,发出清脆的声音。他声音清冷,漠然扫了一眼侍女后转到意沧浪身上:哦哦,你家小姐十分期待么,这一点,我看出来了。不过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血仆也可以在主人的交流中插嘴,这是妥芮朵家独有的规矩么
    他身上的威压即使只放出一丝,来自血统高低的巨大差别也足以将侍女压得喘不过气来。
    见她脸色煞白、大滴大滴的冷汗从额头滑落,意沧浪低笑了一声,轻描淡写道:下人第一次出门,见识少不懂事,克劳斯何必跟她计较。你下去。他冲着侍女下巴微抬。
    侍女大大松了口气,再顾不上计较这私生子狐假虎威,匆匆行了一礼连忙逃离出那令人窒息的威压。
    好了,现在无关人等赶走了,你满意了克劳斯幽幽道。
    嗯这是什么意思意沧浪一脸无辜。
    你装傻也无妨,有些事情终究是无法隐瞒的。借我之口来封住她的嘴,看来你在妥芮朵家的处境已是十分不妙,这样的你,要如何才能如你所言,为我所用呢
    我的原话是成为你插手入秘党的媒介,当然,如果你给得起我想要的条件,为你所用,甚至成为你在秘党中的一把刀也可以。意沧浪耿直地纠正道。
    顿了顿,他又道:其实这个道理十分简单,如果我在妥芮朵家享尽万千宠爱,或者,我已经有能力影响甚至左右家族的方向,那我又如何会出现在你面前与虎谋皮,从来不是一个什么万无一失的好主意。因此恰恰相反,正是因为我现在需要你的力量,我们才有合作的基础。
    是吗可是我只看到了我帮你要付出的代价与风险,却不知道你又能给我带来什么呀。
    一个机会。换另一个人来,光是你要旁敲侧击渗透入秘党就需要数年时间的蛰伏与筹划,当然,可能这一点你早已在做。而我作为妥芮朵族人的身份,天生无法辩驳的血脉,便是那些人难以企及的优势。
    魔秘两党现在处于难得的蜜月时期,你这番话放出去,秘党不会放过你这个叛徒,而魔党,怕也不会收留你这个意味着麻烦的存在啊。
    可是将我的话放出去,对你有什么好处呢秘党难道会因为你的所作所为,消除对你的戒心放下两党之间纠葛千年的恩怨只有当我获得你的助力,拥有更多话语权的时候,这番话才有意义。所以我正在做的,是主动送给阁下一个把柄,留声石、回溯镜,或者别的东西都好,相信对你来说都是轻松能够取得的东西,我这么做,无非是为了我们合作的信任基础。
    哦吼,为了能够利用这个把柄,我还得付出心血来资助一个仅有一面之缘的少年。克劳斯神色古怪,你的算盘,可打得精啊!
    意沧浪笑了笑,端起酒杯,朝着首座遥举示意。
    酒杯凑到鼻尖,意沧浪心头微动。
    显然,血族魔党大佬的酒杯里不会放普普通通的红酒香醇的酒液内流淌着血液的淡淡腥气,几近于无,若非是血族天生对鲜血的敏锐,意沧浪怕是也难以发现。
    但特别的是,意沧浪在轻嗅之后,却感觉到自己牙龈深处传来一丝陌生的痒意,第一次显现自己存在感的獠牙蠢蠢欲动。这是血族对鲜美的血液来自本性的渴望啊。意沧浪眼皮子微抬,深深地吸了一口微腥、在此刻却让他觉得十分甜美醇香的气息。
    像只饕餮似地沉浸在这难得的美味中,等到蠢动褪去,他才睁开眼,目色清明地对不动声色打量着自己的克劳斯道:很美的味道。
    克劳斯脸上波澜不惊,看不出心中何想:既然喜欢,为什么不尝尝呢
    这个液体的味道香醇甜美,气息让我想起了曾经看到的一段形容,这就是人族所喜欢的红酒吗
    怎么没有品尝过
    确实没有。不过更让我在意的,确实这酒中的一滴鲜血,啊,如此甜美又芬芳,我嗅到了危险的优雅,致命的神秘,真是极具侵略性的俊美。意沧浪闭着眼,语调温柔得仿佛在吟诵着一首小夜曲。
    声音入耳,克劳斯眼神微动,嘴角微勾:我不曾听闻,原来一滴血的味道,能用俊美来形容。
    这一段香气是这滴血主人的香气,如此甜香,非是人间尤物不可得,即使如此,以俊美来形容又有何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