类似的事情还很多,夏初槿也不知道怎么就梦到了这一桩。
    这么多年过去,她早就习惯了剥各种水果、虾蟹等东西,习惯了也就发现没那么麻烦,多洗几次手的事罢了。
    有的时候,有些事情,远没有想象中那样麻烦。
    只是积怨太久没有疏解。
    挤成一堆打得人措手不及。
    便叫人崩溃了,叫人害怕地逃跑,厌烦地躲避。
    譬如,剥个芒果,偶尔被放鸽子的失落,对于世俗眼光的不确定,看着他人无限退让产生的歉疚心......
    想要的,和不想要的,这不会是平等关系,二者总有一个倾斜点。
    在她心里,她早就有答案了。
    跟某人比起来,那些潜在的担忧,那些庸人自扰的害怕,不值一提。
    她到底在纠结什么,兜兜转转,浪费了这么多时间,折磨自己,伤害着她最心爱的人。
    过了晚餐的点,夏初槿的肚子又开始不听话了,她是被饿醒的,看来身体的确是好了,不然也不会晓得饿。
    睁眼的一瞬间,她就已经反握住了那只手。
    映入眼帘的景物经过视觉适应,逐渐清晰,模糊的轮廓化为具象。
    夏初槿唇角弯了,她就知道,上午那不是梦。
    一只手被人抓着,景傲愣了一瞬,另一手从已经暖热的鼻梁移了开。
    夏初槿略可惜,竟然漏了一只。
    “你今晚又要值班吗?”
    通常景傲值班都是24小时,那就要到明天早上八点才能下班,整个人的精气神都会磨掉大半。
    景傲大概就是想到了这点,知道有人会心疼,照实说了,“我已经下班了,今天没什么事,五点多就交接了,待会我就回家。”
    病床上的女人,弯着的眉眼又深了些。
    “你烧已经退了,水也吊完了,累的话我帮你说一下,可以在这睡一晚,明早再走。”
    景傲语调平淡,带着医生职业化的精英感,“之后没有重新烧起来的话,可以不用再来了。”
    疏离,不疼不痒,公事公办。
    夏初槿懵懵懂懂回过神来的时候,人已经走了。
    她掀开被子,气恼地咬了咬牙便追了出去。
    刚出病房,她要抓的那人已经被同事拉住了。
    夏初槿脚步一顿,隔着不远不近的一段距离,站在长长的走廊。
    太冲动了。
    她抬头看了眼监控,呼出一口气,回了病房。
    她不再怕别人发现她们的关系,可这是景傲上班的地方,她不能给景傲带去不必要的困扰。
    又过了大约半个小时,景傲在办公室喝过了水,放下那只原木色的保温杯,重新走回了来时的方向。
    她是下班了,夏初槿还在这,她怎么可能回家。
    如果那人又睡过去了,她就坐过去陪着,如果那人没睡,那她就回办公室,一会儿再来一趟。
    医院里最常见的白大褂,微垂着头,如其他医生一般路过,眼光倏然地一瞥。
    走出两步后,她突然往回跑,进了房门,景傲的手还扶在门框,桃花眼狠狠震了下。
    那个床位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