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也知道笑青山少言寡语,除了回复其他人外从不开口。
    不说话也就罢了,一说话就语出惊人。
    叶易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你要和本座比试
    笑青山点头:恩。
    他用刀挑起笑青山的下颚,锋利的刀随时可能在那娇嫩的肌肤上留下一道伤口。
    那下颚微扬,与脖颈连接的线条极美,再往下是遮得严实的领子,截断了那瓷白的肌肤,和引人遐想的半截清瘦锁骨。
    刀尖往下,他隐约感到一种让他血脉贲张的冲动,好像碰着那片皮肤的不是他的刀,而是他的手。
    肌肤柔软白皙,像是一块雪白的乳酪,一把可以捏出甜腻的水。
    刀尖滑过那突起的喉结,最后停在衣领上,他手腕以几乎捕捉不到的幅度翻了下,锦缎裂开一个小口,一丝亮眼的白露了出来。
    他没能再继续。
    一丝血顺着他的刀身往下流去,瘦削的手抓着刀,没有让它再挑开衣领一毫。
    叶易挑了下眉,美人面不改色。
    他不痛么
    好。叶易道,本座和你比。
    笑青山松开手,手心留下一道伤痕,血红而刺眼。
    等下!
    一道声音传来,叶易黑眸移动,盯住笑青山身旁的青年男子。
    他的兄长
    余明翰道:舍弟不知礼数,冒犯了叶城主,还望叶城主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要和他计较!
    叶易耷拉着眼皮,眼底是一片不耐烦的神色:计较本座计较什么,本座喜欢他得很。
    余明翰手一抖,误解了叶易的意思,以为他被一小辈挑衅怒火中烧,急道:舍弟不会剑法,在修炼上亦是愚钝,至今未能引气入体,城主与他比试岂不是浪费时间
    叶易道:浪不浪费时间是由本座和他决定的,令弟叫笑青山是吧,他主动提出来的要求,本座也乐意去做,那这一切与你何干
    余明翰还欲再说:但是
    叶易手指划过薄如蝉翼的刀身,冷漠道:还是你也想和本座比试正巧本座心情好,再多陪你们玩玩也无妨,等本座不开心了,掀了折花宴,你们想来恐怕得先做好送死的准备。
    几双手箍住余明翰的手臂,归元剑宗的其他弟子小声劝道:师兄,别引火烧身。
    慎古是剑宗修为最高的人,也没有阻拦叶易,只眯着眼,摸着长长的白须:如此,还望叶城主手下留情。
    叶易心中一声冷笑,什么名门正派,同门有危险,连反抗都不敢。
    剑落地,与地面相撞,发出清脆金石声。
    整个过程还不到一秒。
    叶易漫不经心地提着刀,心想,他的剑法果真糟糕透顶。
    这败得都不能算惨烈了,活生生只是一场闹剧,归元剑宗鸦雀无声,其他仙门却有幸灾乐祸者。
    那人刚一笑出声,脖颈间出现一道血痕,霎时间已身首异处。
    叶易冷冷道:本座比试是拿来让你笑的么。
    寂静。
    没有人再敢发声,就连呼吸的频率也放缓,生怕惹到了这个魔头,小命不保。
    剑身与地面摩擦的声音响起,随之而来的是笑青山的嗓音。
    他问:还能再来一次么
    叶易沉默地凝视着他,眸中暗流涌动,嘴角是如有若无的笑容。
    叶易的眼眸是深邃的黑,深不见底,捉摸不透,这也使得他英俊的面容带着一股寒气,似笑非笑时尤甚。
    别说是一个毫无修为的凡人,就是天罡城内修为高超,常年与叶易面对面相处的下属,见了他这表情都会心惊胆战,冷汗直冒,但笑青山却只是静静回视过去,眼中没有一丝惧怕,仍是透明如水。
    好啊。叶易回答。
    折花宴内,只余下刀剑相接的鸣响,剑光倾倒,剑一次又一次落在地面上,又一次一次被人拾起。
    众人只是麻木地瞧着那根本算不上比武的场面,可愈到后来,他们却发现,二人对阵的时间慢慢变长。
    绝不是叶易故意放水,他虽压抑了修为,只凭单纯的刀法和笑青山对战,但那千锤百炼的刀法又岂是一个资质愚钝的凡人能够抵抗的。
    但事实就是这样离奇,在手中的剑被一举打飞过无数次后,笑青山渐渐能接下他一刀,然后是两刀、三刀
    刀剑之道的精进至少以十年时间来衡量,但不过几个时辰,这个连剑都握不稳的青年,却以惊人的速度掌握了剑法。
    那并不属于任何一套剑法,磕磕绊绊,毫无体系,但那是他自己摸索出来的剑法!
    难道这个庸才实则是蒙尘明珠,光芒内敛吗!
    慎古笑呵呵地捋了捋胡须,藏在年迈皮囊下垮皱纹中的一双小眼睛里,盛满了熠熠精光。
    众人屏气凝神,正欲再仔细观看笑青山的情况,却见那青年拾起了剑,起身途中,剑从指尖跌落。
    青年再去捡剑,但几次都未能握紧剑柄。
    他们这才发觉,隐藏在宽大衣袖中的,青年的手臂正在颤抖!
    就是境界极高的修士与叶易打了这么久,也该体力不支,可青年却以血肉之躯,强撑着打斗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