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惠雨把手握成了拳头,眼中的阴毒一闪而过,“不怕,一个区区庶女,怎么逃得过母亲您的手掌。”
    顾氏站起来,握住了连惠雨的手:“惠儿,沾染血腥的事,你别动手。一切都有母亲在。”
    “母亲……”连惠雨顺势靠在了顾氏的怀中,娇柔依赖。
    ……
    “三小姐,三小姐。”春娟儿轻轻的喊着,心惊胆战的站在床边。
    床上的人儿不满的睁开了眼睛,带着水雾的眼眸子,美得令人动心:“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春娟儿没骨气的红了脸,暗道:三小姐实在是长得太美了。
    低着头,羞涩的回答:“寅时末,快要卯时了。”
    连笛雨一懵,这算算时间,也就是早上五点多。平常她都是七点起床,足足早了两个小时,一个时辰!
    春娟儿发现三小姐面色不善,含着愠怒,连忙解释:“是贵人要离开了,世子让全府上下的主子们都去恭送。”
    “贵人什么时候离府?”
    “辰时。”也就是早上十点。
    连笛雨嘴角狠狠的抽搐了一下,这足足早了四个多小时……也太夸张了。
    侯府再怎么说也是勋贵之家,可在那贵人面前,哪还有侯府是做派,这讨好的模样,让连笛雨忍不住联想到了哈巴狗。
    这样的侯府,那贵人看得上眼吗?
    连笛雨摇了摇头,在春娟儿的伺候下开始梳洗,今日早起这一件事,让她对侯府有了进一步的了解。
    匆匆到达大厅,贵人还未来,一众侯府主人们都打着哈欠,一副没睡饱的样子。
    侯府二房南宫氏一眼就看到了连笛雨,连忙热情的迎了上来,拉着她的手,亲昵的说道:“起的那么早,想必是还没有用早膳吧,二婶婶我准备了一些糕点,你来坐在我身边,先用点儿。”
    连笛雨顺着应下:“多谢婶婶。”
    “都是自家人,客气什么!”
    接着,南宫氏有是为连笛雨端茶,又是递水,连连嘘寒问暖。
    连笛雨反倒是有点不好意思了,受宠若惊。
    宋氏站在角落之中,看到身为庶女的三小姐,却得二房主母的如此重视,她的眼中不自觉沾染了泪水。三小姐果然是顶顶优秀的人儿。
    “宋姨娘,今日是欢送贵人的日子,你这哭哭啼啼的算什么样子啊,还是收敛一点儿为好。”安静的大厅之中,郝嬷嬷的声音倏地响起,一副“果然是姨娘,上不得台面”的鄙夷样子。
    宋氏被众人围观,一下子羞红了脸,“是!郝嬷嬷说的是!说的是!”
    顾氏坐在上座,鄙夷道:“也不看看今个儿是什么日子,还不快滚回去!”
    宋氏的脸面被顾氏死死踩在地面上,连下人看着宋氏的眼神都带了异色。
    连笛雨脸上的笑容陡然间消失,顾氏身为世子夫人,不知道把侯府的地位在哪里,倒是把她姨娘的地位记得清楚。
    站起来,走到了宋氏的身边,还来不及说话,南宫氏倒是先开口了:“林嬷嬷,你且护送宋姨娘回去,别让这寒气伤了宋姨娘。”林嬷嬷是南宫氏的奶嬷嬷。
    “是!”林嬷嬷走到了宋氏身边,行了个礼,轻声询问,“宋姨娘,可要现在就起身回去了?”
    就此,厅内众人目露惊讶,对着宋氏,纷纷收敛了异样的目光,连笛雨望过去,在几个下人脸上看到了讨好的笑容。
    ……这群看人下碟的东西!
    连笛雨对着南宫氏感激一笑,明白二婶是在帮她,这个好意,她接受了。
    “姨娘,早上寒冷,嫡母体谅你,那么就让林嬷嬷陪着你先回去吧,路上定要当心。”
    闻言,顾氏眸中有了怒色,连笛雨还真的是一张巧嘴,她这一说,宋氏的脸面就保住了,今日从大厅离开,宋氏就不是被赶出去的,是被嫡夫人体谅给送出去的。
    传到不知情的外人耳中,这不就是给了宋氏地位吗?!
    顾氏狠狠的瞪了一眼南宫氏,都是她这妯娌多管闲事。
    南宫氏自顾自的用了一块糕点,完全忽略顾氏,小五的帐她还没和顾氏算呢!
    倏地,沉稳的步履声响起,裴钺身着银狐皮披风,衬得他公子如玉,举世无双。
    裴钺拱手道歉:“是在下来迟了,倒是让诸位久等了。”
    “不急不急,裴公子,来的正好,还请上座。”顾氏一脸的谄媚讨好,连惠雨跟在顾氏身后,一身的端庄雍容,一副世家小姐的好样貌。
    可惜了,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裴钺的目光全然——都在连三小姐的身上。
    裴钺出现之后,侯府老侯爷和世子等男主人才齐齐出现,连笛雨不由自主就把目光放在了连博易身上,她来到这个世界那么久了,还是第一次见到便宜爹,居然还是在送贵人的日子里。
    连笛雨脸上的笑容越发的凉薄,男主人出现了,剩下的她们这些侯府小姐们,只不过是装点脸面而已,她老老实实的站在南宫氏身后,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同时观察其他的侯府主子们,一一记住,和记忆中的人脸重合,免得闹出笑话。
    裴钺从头到尾都在观察着连笛雨,把她的一举一动看在眼中,绯唇勾起,似乎是又被愉悦到了,紧接着,毫无征兆的开口:“连三小姐身上的衣衫甚是单薄,这清晨寒冷,连三小姐还是多多注重自己的身子为好。”
    霎时间,全部的目光都投射在连笛雨的身上,她的脸上有一瞬间的错愕,当抓住裴钺脸上戏弄的笑容中之后,恶狠狠的回答:“多谢裴公子好意。”
    “客气!”裴钺颇有风度的喝了杯茶,大大方方的接受了连笛雨是“感激”。
    “三妹,你这任性的脾气什么时候才能该该,这冬日寒冷,你身上的伤可还没有养好,如果再冻坏了自己,这可怎么是好啊!”连惠雨开口。
    她那么一说,仿佛是连笛雨自己故意少穿,来吸引贵人注意力的。
    侯府世子,也就是连笛雨是便宜爹顿时不悦道:“笛雨,在贵人面前,不可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