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洞穴的边缘,摆放着许许多多,数不清的小小的陶瓷罐子。
    每个陶瓷罐子上,都贴着一张符纸。
    ——黄色符纸,红色的朱砂所画的镇鬼符。
    每种类型的符都有很多种画法,而这些坛子上的符纸,全是以敕令打头,中间一个弯弯曲曲的“鬼”字,底部没有加盖法印,显然,画符的人并不希望这些符纸的效力有多高。
    说白了,只是用来临时镇一镇。
    遇到阴气重的日子,或者鬼怪戾气因为某种特殊原因暴增的时候,符纸的效力就会被恶鬼压制过去,形同虚设。
    陈岭走过去,揭开坛子看了看,一眼就能望到底。
    深褐色的坛壁上,到处都是干涸的血迹,里头那种尖锐的阴气和戾气,令人下意识提高了警惕。
    他取出一张符纸,夹在两指之间,接着又去打开了第二个坛子,第三个坛子……都是空的。
    “江哥,这些坛子是用来养鬼的吧。可鬼又去哪儿了呢?”陈岭想不通,“难道被带出去遛弯了吗。”
    “符纸不可能是黄父鬼所画,饲养恶鬼的或许另有其人。”江域随身带着纸巾,他用雪白柔软的餐巾纸擦了擦青年碰过陶瓷罐盖子的手指。
    陈岭蹙眉深思,“你说,黄父鬼是听命于画符人,还是画符人听命于黄父鬼?”
    “我认为是前者。”江域随手撕掉一张符拿在手里,“画符人的功力不浅,不应当是受人摆布之辈。”
    陈岭的眼珠子黏在那张符纸上,笔锋流畅,朱砂鲜红,就连黄纸用的也是纤薄柔韧,不会晕染墨迹的那种好货。
    这人不但功力深厚,还很有钱。
    有道行,不缺钱,陈岭想不通这人为什么要帮黄父鬼饲鬼,“你说,这个人和之前用纸人攻击我的会不会是同一个?”
    江域的脸色一下子阴沉下去,眉宇间浮动的戾气使得整个洞穴的温度降到了冰点。
    陈岭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夸张的放着狠话:“如果真是他,我一定打得他哇哇大哭叫爸爸!”
    他悄悄觑了男人一眼,见依旧脸色很差,心有余悸道:“要不交给你处理?我去搞定黄父鬼。”
    江域的脸上有了松动,“好。”
    陈岭为那位素未蒙面的道人默哀三秒。
    洞穴内除了空坛子什么也没有,陈岭打算去其他地方看看,他走到水边,双手撑在地面,将脑袋和身体一起往下探。
    水是活水,从底部的泉眼冒出来的水使得水波荡漾,下方的水藻一起舞动着,令人看不清潭底状况。
    他抬头看向江域:“我好像在下面看到什么东西。”
    江域走过去,鼻尖微微一皱,“是死气。”
    陈岭想了想,站起来:“我下去看看。”
    江域还想说什么,就见他利落地脱起身上的T恤。
    青年双手举着,抓着衣服下摆往上一拽,衣服轻松从他身上挣脱出去,露出平滑,腹肌不太明显的肚子。
    陈岭有些不好意思,这还是他第一次在男人面前光着膀子。
    他抿着嘴冲江域不好意思的笑了下,低头开始解裤子上的扣子。
    扣子偏大,扣眼偏小,一下子竟然没解开。
    不知道为什么,陈岭觉得老祖宗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变得灼热,他清了下嗓子,扯着唇角故作轻松地说:“太不好解了,等回去找人弄一下扣眼。”
    一道黑色的影子打过来,将青年整个笼罩住。
    江域的手伸了过去,握住青年的手背,将其拿开,“我帮你。”
    看着那双修长白皙的手在自己腹部下方活动,陈岭只觉得口干舌燥,浑身热得厉害。流淌的时间反复在这一刻停止下来,周遭的空气怪异的燃烧着,让人有种窒息感。
    陈岭看着男人手里慢条斯理的动作,“好了吗?”
    江域拿开手的同一时间,陈岭感觉裤腰松开了。
    陈岭突然不太好意思脱裤子了,他闭了闭眼睛,反复暗示自己都是男朋友了帮忙脱个裤子怎么了怎么了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