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颌绷紧,似乎不太喜欢这个地方:“别闻了,是血,动物的血。”
    那些无法洗刷干净的动物血液,长时间的,一层层的叠加累积起来,形成了厚厚的浓黑的一层。
    吴伟伟嫌弃的避得老远:“这地方怎么看怎么诡异。”
    谁说不是呢,先不谈供奉的黄父鬼,单说村子里的人口结构就挺奇怪的。
    陈岭仔细观察过了,之前围堵姑娘的人中全是白发苍苍的老人,其中有那么一两个竟然还杵着拐杖。他觉得,村子里的青壮年或许有事外出,或者没出来参与围堵行动,于是来祠堂的一路上,他都在仔细观察。
    那些探头出来看热闹的,竟然也全是老人。
    江域将背包从青年肩上取下来,拎在自己手里,他取出水壶打开,递到他唇边:“先喝点水。”
    陈岭仰头喝了一口,擦掉唇角的水渍,问:“江哥,你发现了吗,村子里没有年轻人。”
    “嗯。”江域抬头,视线越过天井,看向那一方雾沉沉的天空,“这里没有年轻人的阳气,只有暮年的死气。”
    吴伟伟愣愣道:“那些年轻人去哪里了?”
    “或许是跑了呢?”陈岭猜测道,“刚刚那黑衣老人说围堵那姑娘是他们的村里事,说明那姑娘应该也是村子里的人。”
    “可如果是村里人,他们为什么要那么对那女孩儿?”吴伟伟疑惑不解,觉得有些矛盾。
    陈岭把水递给江域,等对方接过去,他摇了摇头,“不清楚,或许我们应该当面问一问。”
    吴伟伟走到门口,抓着门框往外看了一眼,“现在去吗?”
    “嗯。”陈岭点了点下巴,目光落到江域身上。
    在无法使用手机的情况下,能顺利给他们通风报信的就只有老祖宗了,除了他没人能做到魂行千里,眼观八方。
    江域被青年算计的目光弄得有些好笑,脸上却绷着。
    陈岭靠近一点,仰头看着他,一手抓着男人的袖子。觉着这样不太亲密,指尖下滑,握住男人随意下垂的手指,低声说:“我和伟伟出去一趟,很快回来。江哥,你能留下来放哨吗?”
    江域抿着唇,不为所动。
    陈岭看了吴伟伟一眼,确定他连一个余光都没放到这边,踮脚在男人唇上亲了一下,“好不好,嗯?”
    江域被撩拨得口干舌燥,舔了下唇,低头替青年将背包背好,“这点福利可不够,等出去补上。”
    “好。”陈岭嘴上痛快答应。
    江域的掌心滑到青年的腰上,往外轻推一下,“去吧。”
    祠堂外没有人守着,但两边各有一栋小楼。楼里各有一名老太太坐在窗边,一边隔着十来米喊话聊天,一边死死盯着祠堂门口。
    从正门出去显然不行,看来只能翻墙了。
    好在墙壁也是石头垒起来的,脚尖只需要踩中缝隙便能顺利攀爬。很快,两人先后爬上墙头,一起跳到了地上。
    陈岭看向两边空空的巷子,不确定该往哪一边。
    吴伟伟问:“怎么办?”
    陈岭也不知道,想了想,给了一个十分不靠谱的建议:“点兵点将,点到哪边算哪边?”
    “……”人生地不熟的,似乎也只能这样了。
    吴伟伟闭着眼睛,一边念一边左右划动手指。最后一个字落下,指尖悬在西面。
    “那就往左吧。”陈岭转身就走。
    吴伟伟一咬牙跟上去,步伐很快,却又很轻,贴着墙一路往前。
    没过多久,前方的人突然停下,他没来得及刹车,一头撞上陈岭的后背。
    陈岭差点痛的喊出声,双手用力捂住自己的嘴,打了个手势,示意前面有人经过。
    两人死死贴着墙壁,等到有人离开后才重新走出去。
    这里的路七拐八拐,错综复杂,两人只能蒙头瞎窜。正当他们再一次陷入走左边还是走右边的时候,听见了一阵哭泣声。
    陈岭仔细辨别,声音应该来自于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