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擦,从今天开始,你去走廊里睡,别躺沙发上碍我的眼。”
    护工面上温和的是是是,心里却当他在放屁。
    生病的人大多数脾气都不太好,要是每句话都放在心里,那还不得气死?
    护工当即将自己的被子卷吧卷吧,抱了出去,随后又给何家打电话说明情况。
    隔壁的动静声太大了,陈岭和吴伟伟想不听见都难。
    “脾气也太大了吧。”吴伟伟皱眉,话音刚落,护士就推门进来了。
    一番询问下,吴伟伟除了疼还是疼。
    护士一脸疑惑地记录下来,说等下主治医生回过来看看。
    陈岭心想,这么折腾也太麻烦了,不如去跟医生私下里沟通一下,免除这些日常流程。
    说干就干,只是他刚跨出病房,就碰见打算去楼下花园散心的何家俊。
    陈岭目不斜视的经过,去了主治医生办公室,一阵好说歹说终于把事情办妥了。
    等他返回,何家俊还在等电梯。
    想了想,陈岭走过去,安静站在他背后,顺便遛狗。
    何家俊斜视他一眼,没吭声,却在进了电梯后,突然问道:“你哥什么时候出院。”
    “我也不知道,他病得不轻,应该还要住很久。”陈岭说完在心里对吴伟伟作了个揖,连说几句对不起。
    何家俊就是闲的,没打算真的和插班生深谈。
    陈岭跟他恰恰相反。
    电梯抵达一楼,电梯门即将开启前,他问了一句:“你后悔过曾经欺负周原鑫吗?”
    叮的一声,金属门往两头拉开。
    何家俊走出去,冷笑道:“我可没欺负过他,打人羞辱人的事都是程乐干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在背后挑唆,撺掇程乐到处去欺负人,用来满足自己恶心的快感,这种事你不记得,自有别人替你记得。”陈岭说,“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闭嘴!”何家俊愤怒地转身,死死盯着电梯里的青年。
    陈岭在他发话前,直接走了出来,带着德牧一脸悠哉和他擦肩而过。
    何家俊气得胸口起伏,插班生也不知道是不是活腻了,处处跟自己作对!他从小被人宠着捧着,就连程乐都忌惮他的父母,平日说话不会过于放肆。
    如今倒好,也不知道从哪儿蹦了个傻逼出来,对他冷嘲热讽,横加指责!
    偏偏对方还对他的愤怒视而不见,完全不将他放在眼里!
    何家俊心里的火气无处发泄,滚雪球似的在心里不断变大,堵得胸口发痛。
    陈岭早将他抛到了九霄云外,此时正专心的逗狗。
    德牧不愿意的情况下,活人是看不见他的,陈岭不敢动作太大的跟大狗嬉闹,怕被人当成神经病直接抓去精神科。
    他坐在长椅上,隐晦地对德牧打了手势。
    德牧收到指令,兔子似的四肢离地的蹦跶,竖起来的三角耳随着动作晃动,看着又蠢又萌。
    陈岭冲着它一笑,忽地僵住,从长椅上站了起来。
    他警惕的看向背后的树林,一名身材颀长,面容英俊的男人穿着白衬衣,深灰色的西裤,拎着一个豪华食盒从树林的小路间走来。
    陈岭松了口气,老祖宗身上那股子阴气太可怕了,稍微释放一点,就能让他浑身的汗毛根根直竖。
    “你怎么来了。”陈岭坐回长椅上,身体往后扭,两手抓着椅背,巴巴地望着走近的男人。
    “给你送饭。”江域举高食盒示意。
    陈岭皱了皱鼻子,闻不见味道,他身体坐直,伸长胳膊要接过来,被男人给避开了。
    江域顺手在他头上揉了一把,从长椅背后绕过来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