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人完好无损,除了情绪有点崩溃。陈岭抓住何家俊的一条胳膊,“你刚刚看见周原鑫了?”
    “周原鑫?”何家俊抬起头,眼前的人没有惨白的皮肤,握着他胳膊的手散发着温暖,是人,不是鬼。
    他连续眨了几下眼,一系列信息钻进脑海中。
    想起来了,这是他们班新来的插班生,敢直接跟他叫板的插班生!
    “你怎么会在这儿?”他挣开对方的手,戒备的将人上下打量一番。
    “我哥在隔壁病房住院,我来陪床,正打算出去买点东西,就听见你的叫喊声。”陈岭平淡道。
    何家俊反应很快,“那你怎么问我周原鑫。”
    “我听见你喊他的名字了。”
    人被吓到极致的时候,思维和记忆不可能清晰如常,加上陈岭说话的时候,表情严肃认真,何家俊竟然真的开始怀疑自己喊过。
    他皱了下眉,哦了一声,捡起手机,转身回到病床上侧身躺下。
    陈岭离开前回头看了何家俊一眼,“何家俊,做事不要太绝,给自己留条后路。”
    “你什么意思?!”何家俊翻身坐起来,他护着自己受伤的手,死死盯住青年。
    奈何对方根本不给他面子,话音落下时人已经彻底离开病房,并替他反手拉上了门。
    何家俊艹了一声,再次拿起手机。
    周原鑫已经成了他的心病,如果不把他彻底弄死,他这一辈子都无法安心。
    电话拨出去,通了。
    何家俊心里那压住他的沉重的石头瞬间就碎了。
    混混头子的声音含糊,似乎刚醒过来,“喂,何少。”
    “你刚刚干什么去了,我为什么会打不通电话!”何家俊压着声音质问。
    电话那头,混混头子清了下嗓子,从乱糟糟的沙发上下来。
    他嗓子干哑得难受,伸手拿起桌上的水喝了一口,这才说道:“这不听你的话带兄弟们出去喝了点酒,回来后倒头就睡着了。”
    听筒里传来的粗重的呼吸,混混头子立刻反应过来自己刚刚的语气过于随意。
    他急忙讨好道:“何少,你现在打电话过来是有事情要交代吗?我马上去把其他人叫起来。”
    “去把周原鑫的骨灰弄出来,丢到江里去。”何家俊的声音透着不耐烦和戾气,还有一种不易察觉的急迫。
    混混头子愣了下,他在社会底层摸爬滚打这么多年,第一次听见雇主提出这种要求。
    “这……”他咽了咽口水,“何少,我,我不知道你那同学的墓在哪儿啊。”
    何家俊说了个数字。
    混混头子心里狂喜,想也不想就答应下来:“我马上派人去查!”
    恭恭敬敬地等何少爷挂了电话,他转身看向客厅里横七竖八躺着的人,抬脚往就近的小弟身上踹去:“起来!有活干了!”
    小弟睡得像猪一样,一点动静也没有。
    混混头子嘿了一声,往前两步,又往另一个小弟身上踩了两脚,还是不醒。
    他愣了下,不信邪,又跑进房间。
    自己床上,两个小弟卷着被子睡得昏天黑地。混混头子大喝一声,“别他妈睡了!”
    两个小弟双眼紧闭,嘴唇紧抿,胸口随着呼吸有规律的上下起伏着。
    除了他自己,这个屋子里的所有人都像是嗑了安眠药似的。
    “怎么回事。”混混头子难以置信的往后退了两步。
    他扶住额头,自言自语道:“难道是在做梦?对,一定是做梦。”
    踉跄的走进洗手间,拧开水龙头,想用凉水将自己浇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