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岭回以微笑,视线越过迎宾,看向电梯附近。
    德牧趴在电梯东边的安全出口外,见青年到了,立刻坐了起来,“汪。”
    叫声非常高冷,一声后便扭身用脑袋顶开安全通道门,灵活的钻了进去。
    吴伟伟靠近陈岭,低声说:“物似主人形,这话说的一点没错,这性格跟江哥有那么一点点像呢。”
    陈岭摸了摸下巴,心想,等事情结束,真得去问问老祖宗,从哪儿淘来的狗宝贝儿,一等一的有灵性。
    “我们是来看望同学的,何家俊。”吴伟伟对迎宾说道。
    何家俊是荣祥医院一个小股东的儿子,勉强算得上个小少爷吧,就是脾气不好,这些天里不知道摔了多少次东西。
    不过今天有些奇怪。
    听负责他的护士说,那难伺候的小少爷今早特意给所有值班护士送了精致小点心,心情不是一般的好。
    迎宾收起思绪,微笑着说:“我带你们过去。”
    陈岭摇头,毫无心理障碍的装嫩道:“谢谢小姐姐,你跟我们说一下病房号,我们自己上去。”
    迎宾想了想也行,说了病房后,亲自将两人送上电梯。
    到了二楼,门一开,德牧已经趴在外面的方形小地毯上。
    听到叮咚一声,它倏地坐起来,歪着脑袋望向正在开启的电梯门。
    银色金属门打开,陈岭一只脚跨出去,德牧跳了起来,围着青年的腿打转,死活不肯再往前走。
    这层楼也不知道病死过多少人,阴气很重,衬得走廊里的白色灯光森然惨淡。
    陈岭低头看了眼德牧:“追丢了?”
    德牧又歪头,嘴里发出细弱带着几分讨好的嗷呜。
    陈岭蹙眉,之前发现德牧的眼神不同寻常,跟老祖宗有那么点相似,心里忍不住怀疑这只大狗会不会是老祖宗变的。可是现在看对方卖萌的蠢样,他又不确定起来。
    他蹲下,捧着德牧的脑袋将额头抵上对方毛茸茸的狗头,“江域。”
    吴伟伟:“……”这是疯了还是临时起意给狗改了名字,江哥知道吗???
    陈岭的睫毛几乎跟德牧的睫毛擦在一起,正想撤走,德牧突然伸出舌头,舔了舔他的脸颊。
    那瞬间,纯然的眼睛变得深邃。
    陈岭猛地掐住狗耳朵,德牧的眼神又变得清澈纯净,嘴里嗷呜个不停,还拿湿漉漉的鼻尖去蹭青年的另一只手。
    “陈哥……你还好吗?”吴伟伟关切道,“要是累了我们就先休息一下?”
    陈岭意识到自己旁若无人的和狗这么亲昵怪怪的,他板着脸站起来,没事儿人一样背着手往前走。
    何家俊的病房在走廊的中断位置,尚未走近,就已经听见里面传来兴奋地说话声。
    放火的小混混正得意地邀功:“何少,你是不知道,我们特意烧了一大把艾草用来驱鬼。我妈以前跟我说过,那东西驱邪辟煞最好了,什么妖魔鬼怪都能驱走。”
    “真的?”何家俊想从病床上坐起来,结果一动就疼得直呲牙。
    惊喜的情绪因为疼痛削减了不少,他让小混混替他将病床摇起来,大爷似的靠坐着说:“你们帮我办事,我自然不会亏待你。不过我还有一件事想麻烦你们。”
    “什么麻烦不麻烦的,你一句话,刀山火海我们替你去。”
    人啊,为了钱为了名利,什么底线都没有,不过这话倒是听得他通体舒畅。
    何家俊笑起来,昂了昂下巴,说:“把床头柜最底下的抽屉拉开,把里面的扑克牌拿走。”
    之前还有些忌惮,如今周原鑫上吊的树都被他烧了,还有什么可怕的?
    小混混的头头依言拉开抽屉,里面除了一张扑克牌,什么也没有。
    他将扑克牌拿起来,好奇地翻过来一看,“这……”
    何家俊一看见纸牌背后的名字就心里发慌,抑制不住的烦躁,“这张牌你带出去,给我烧了,烧完再把纸灰扔进马桶冲走。”
    “是,是,我一定冲得干干净净。”小混混嘴里说着好听的话,心里却在发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