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心累,索性什么也不说了。
    荣莘中学距离陶志勇家挺远,前前后后光是红绿灯就遇见十几个。抵达的时候,小区里四处飘着饭菜的香味,勾得陈岭馋虫都出来了。
    他吞咽着口水,敲响了陶家的门。
    来开门的是周妈妈,见到陈岭,她苍白无力的脸骤然怒气勃发,“你还有脸过来!我们陶家哪里对不起你,你要这样害我的丈夫!”
    陈岭侧身让开,惊险的避开周妈妈留长的指甲。
    “阿姨,陶志勇杀人的事情你知道吗?”
    周妈妈明显愣怔了下,她浑身竖起看不见的尖刺,目光凶狠,“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我不做什么,只是想来跟你聊聊天。”陈岭神情平淡,好像真是来串个门,聊个天。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你马上给我滚!”周妈妈说完就要关门,被一只从外面伸进来的手给撑住了。
    她有些崩溃,自我折磨似的抓着自己的头发,尖声发问:“你到底要做什么!我求求你,你已经把我丈夫害进了警局,能不能放过我和我的孩子。”
    “害他的是他自己,是他作恶多端遭了报应。”陈岭看着周妈妈痛苦的脸,默了默,突然问,“阿姨,你想过周原鑫吗?”
    周妈妈:“人都死了,你老是提他做什么?!”
    想起现今的一切都是因为周原鑫的遗物才会引发的,她越发烦躁,指着陈岭的鼻子骂道:“当初要不是你多管闲事送东西过来,我的家庭也不至于沦落成今天这样!”
    陈岭看了眼快要怼到自己鼻尖的手指,偏了偏脸,像个复读机一样重复问道:“翻旧账没意思。我今天来只是想问你,知不知道陶志勇身上背着命案。”
    电梯间有说话声,该是有邻居回来了。
    杀人放火这样的恶事,无论是真是假,落到别人耳朵里都会成为饭后谈资,谈着谈着,没准就成了“真”。
    当初陶志勇被警方抓走,已经闹得很难看了,她不想脸上那层面子再被刮下去一层。
    “进来说。”她狠狠的瞪了青年一眼,转身一脚踢开挡路的杂物。
    自从丈夫被抓后,这个家她也没心思再打理,整整一个上午她都在求爷爷告奶奶,盼望着大哥能救自己的丈夫。
    可陶家人的心简直像是铁做的,听说了自己的亲弟弟被抓后,无动于衷不说,还说什么抓得好。
    真是一群狼心狗肺,没有人情味的东西!
    思及至此,周妈妈脸色越发难看,语气更加恶劣,“话说完就赶紧滚,我们家不欢迎你!”
    像是为了专门打她的脸,卧房的门被拉开一条细小的缝,小男孩站在门缝的另一面,很小声的喊了一句:“大哥哥。”
    陈岭冲他笑了下,正想走过去,周妈妈移步跨过去,挡住了他的路。
    “别碰我儿子!”她像只护崽的老母鸡般,但凡敌人跨过半步,她就会发动攻击。
    陈岭收住脚,盯着周妈妈的眼睛问:“你对周原鑫也这种态度,他就不会死在学校了。”
    “跟我有什么关系!难道是我让他去自杀的吗?!”周妈妈被指责得心虚,声音越来越大。
    陈岭面无表情道:“周原鑫在家挨打,在学校受欺负的时候,你在哪里?”
    “他被欺负了家里难道没有人去学校沟通吗?我丈夫亲自去过了,还是找到校长说道的,周原鑫他自己不争气想不开,你不能怪到我身上!”
    周妈妈跌坐到沙发上,她哽咽一声,捂着眼睛说:“他爸十年前就死了,我一个女人拖着他有多辛苦你知道吗?要不是遇见陶志勇,我们母子俩早就饿死街头了!”
    “所以你为了保住现在的生活,可以无视儿子被虐待?”
    陈岭讥讽的语气像是一把刀子划在周妈妈的脸上,她感觉到脸上火辣辣的疼,“周原鑫他不听话,被打一顿怎么了?谁家的父母不打孩子?!”
    “行,这个先不提。既然你说陶志勇去学校替周原鑫出过头,你周原鑫被欺负的情况为什么没有好转?”
    “我怎么知道……”周妈妈的眼神飘向脚边,不敢直视对面义正言辞的人。
    陈岭:“陶志勇和荣莘的金校长是朋友,如果他真的有心维护,金校长必定也愿意出面帮助周原鑫。可是他没有,你所谓的亲自说道,怕是两人只在办公室里喝了几杯热茶,谈了谈八年前的某件案子吧。否则周原鑫为什么要自杀?”
    “你胡说八道!”周妈妈突然叫喊,吓得刚刚踏出房间的儿子又倒退回去。
    小男孩怯生生地望着门外的两人,小声的说:“妈妈,你别生气……”
    “大人说话没有你插嘴的份儿,给我滚回房间去!”周妈妈气急,将怒转嫁到了儿子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