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岭觉得自己需要转移一下注意力,点头说好。
    院子里,赵迅昌正在招呼唐四平喝茶,尽地主之谊。
    唐四平心里惦记着看墓地的事,坐立不安,瞅见陈岭出来,他急忙起身,“陈大师,咱们现在就去看墓?”
    陈岭看了吴伟伟一眼。
    吴伟伟只愣了一秒,就明白了他陈哥的意思:“顺路,江哥的豪车不是停在小院东面吗,我怕把他车蹭了,就把咱们的车子停在西面。”
    陈岭:“那走吧。”
    吴伟伟向唐四平问了声好,把车钥匙从兜里掏出来,在前面带路。
    买的是个家用小汽车,价格不贵,陈岭给的钱还剩一些。
    这车子落在唐四平眼里就有些不够看,太廉价了,他想,要早知道陈大师这么拮据,他就再送辆车的。
    可一想到按照陈岭的为人,他就把这想法给打消了。
    江域停好车,单手拎着鹦鹉回来,恰好撞见三人往山上去,之前的话带有多少别的意思,他心里最清楚,给青年一个缓冲时间。何尝不是让自己也跟着冷静冷静。
    多少年了,他头一次知道,原来自己也是个……从时下的词汇中,他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词语来形容自己现在的状态。
    最终从古早的言辞中,找到一个较为贴切的,孟浪。
    江域脸色微变,耳朵红了,脚下一转,飞快进了小院。
    唐四平到山上去了,赵迅昌依旧坐在小石桌前喝茶,听见脚步声,他下意识抬头,整个人一僵,随后目光下移,停在呆若木鸡的大鹦鹉身上。
    赵迅昌对小蓝此前的状况没有丝毫怜悯,觉得它是活该,学什么不好,非要学那句。
    江域走过去,将鹦鹉放到架子上,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
    赵迅昌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抓着鹦鹉压了压惊,很快就懂了,这老祖宗是看在他是陈岭师父的份上,不愿意跟他动气。
    说到底,还是自家徒弟面子大啊。
    半山腰上,唐四平气喘吁吁,陈岭跟吴伟伟爬惯了山头,一点也不觉得累,正站在前方提醒他要注意安全。
    昱和山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旁边没有牵连的山脉,与东西两座山没有连贯在一起,是单独拔地而起的。
    唐四平歇息够了,直起身来,随意往下一看,就将小院后面的工事看得清清楚楚。
    地基已经打好大半,不少带着黄色安全头盔的工人正在忙忙碌碌,没有一个人偷懒。除此之外,旁边还有另一块地基,大致形状应该是圆形。
    他是个懂得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的人,用力吸了口气,三两步冲上去,问陈岭:“陈大师,咱们这昱和山的绿化怎么打算的?已经有合作的公司了吗?”
    陈岭说还没有,“这边太远了,我联系过的园林公司花草树的要价倒是不高,就是运费有点贵,我还在考虑。”
    园林公司以前是给免费送货的,如今这几年,行业内商量好了,集体不再包运费,好降低一些成本。
    一家两家这样搞,客户可以不买账转投别家,可全部都这么操作,客户就只能忍了。
    唐四平的公司也有这样的规定,他知道直接免运费陈岭肯定不愿意占这个便宜,便折了一个适合的价格,“你看这个价行吗?其他绿化植物我都给你算成本价,友情价。”
    这样下来,能节约不少开支。
    陈岭没有做多考虑,当即拍板:“那我就不跟你客气了。”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唐四平说,“我找个时间带合约过来,咱们把字签了,需要哪些树哪些花,你给我列个单子,如果北城没有,我帮你去其他种植地调过来。”
    唐四平的绿化生意做得很大,多和政府挂钩,跟那些只能买卖花草的小型绿化公司不一样。
    只要陈岭想要,只要不是保护植物,他都能给弄过来。
    陈岭高兴坏了,一个陵园除了墓地,最重要的就是绿化,光秃秃的,给人视觉效果不好也就罢了,还会影响风水。
    “待会儿回去我就给你写下来。”
    “行。”唐四平指了指前方,“咱们继续走吧。”
    昱和前山的工程完成了一小部分,初见墓地的雏形,阶梯式的墓地一排排的自下往上走,由宽变窄,将下方的潭水半包起来。
    唐四平望着那深色的潭水,皱了皱眉,“那是口死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