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体自地面跳跃而起,像一只壁虎四肢黏在墙上,一路爬上天花板,倒挂着,脑袋往后转动,直勾勾的盯着陈岭。
    陈岭冷静的跟他对视,双方都在寻找对方身上的弱点,和最佳的攻击时间。
    就在这时,王家夫妻的说话声突然传来,他们兴奋地讨论着接下来即将布置的“新房”。
    到了门口,王先生掏出随身的钥匙,插入锁孔。
    内里的锁芯就跟坏了一样,无论如何也拧不开。
    王太太愣住:“老公,怎么了,怎么就打不开了?”
    为了不让人发现他们将儿子的尸体藏在地下室,夫妻俩各持一把钥匙,王太太手里拿着的是通往地下室楼梯上方的房门钥匙。
    而王先生拿着的,是楼梯下方,也就是通往向地下室的最后一道门的钥匙。
    如今最关键的一道门打不开,夫妻俩急得团团转,就在王太太说要去拿工具砸锁的时候,厚重的金属大门上突然响起哐的一声巨响。
    咒鞭卷住尸体,直接摔到门上。
    尸体身上的骨骼错位,四肢以奇异的角度曲折,他缓慢的从地上爬起来,手指过于用力,折断了几根黑黑的指甲,露出腐朽的肉。
    陈岭刚走近想要趁机将符贴上去,将魂魄逼出来,寄身在尸体中的东西直接蹿了出来,死死掐住了他脖子。
    江域震怒,身形如电一般逼近,五指直接插入了魂魄的天灵盖。
    魂魄五感扭曲,眼睛口鼻几乎要融为一体,他痛苦到连叫喊都不能的地步。
    陈岭的脖子被掐得很重,留下几根深深的青色指印,灼烧一样的疼。
    见魂魄被江域制服得毫无招架之力,他摸了摸脖子,有些气愤地用鞭子把尸体缠了起来。
    邪道见势头不好,再次操控尸体,好让其挣脱陈岭,为他自己赢得逃跑的时间。
    哪知道才刚起势,控尸术就遇到了阻拦。
    陈岭借了官将之力,力大无比,一个用力就把尸体拽到跟前。
    他咬破舌尖,一口血喷了尸体满脸,随即用指尖沾了点舌尖血,在尸体眉心处开始画符。
    他画的是破邪符,专治邪术。
    符篆打头是三把火,金字紧跟其下,再以雷神之力破邪魔歪道,并以“罡”收尾。
    落下法印时,邪道竭力阻拦,操纵尸体疯狂地挣扎起来。
    养鬼和控尸都需要用到施术人自身的血,有了血液上的牵连,反噬起来威力加倍。正是知道这一点,邪道才不能让陈岭将法印盖下去。
    一旦法印落成,控尸术失效,所有的伤害都会反噬到他的身上。再加上因鬼魂被压制所受到的伤害,他根本不可能活命!
    随着邪道信念所动,尸体挣扎的力量越来越大,陈岭脸上紧绷,抬起胳膊,一肘子击中他的眉心处。
    无论人神鬼,这个位置都是最核心的位置,蕴藏人的意识、第六感,乃至神力所在。
    陈岭这借了官将之力的一击,直接将尸体的眉心骨给砸断了,前额骨头整块都凹陷了下去。
    尸体虽然不属于人神鬼的任何一个范畴,但这一下子,还是让他受到了重创。
    陈岭趁机落下法印,“破!”
    尸体像是突然断电,失去了一切力量,直挺挺的摔倒在地。
    邪道浑身筋脉断裂,从关节处不断地渗出鲜血。
    陈岭走过去,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接王家这笔生意之前,你想过会有今天的结果吗?”
    邪道知道自己这幅样子跑不了,嘴里吐出口血后,还有力气挑衅冷笑,“没想过。”
    “那现在亲眼见证一下也不错。”陈岭回头看向被江域制住的魂魄。
    看得出,王家儿子的魂魄的确还很年轻,但他的心智已经失衡,浑身的氤氲的黑气,眼里的恐怖的血丝,以及那浓烈得化不开的戾气……所有的一切都说明,他早已失去了曾经为人的底线和德智。
    陈岭再次看向邪道:“谁主张的结冥婚,是王开越,还是他的父母。”
    邪道浑身钻心的疼,死咬着牙关不肯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