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别急……”
    “我怎么能不急!”怕位于同一层楼的孙智听见,孙太太连愤怒的吼叫都不能,话说得十分憋屈,“你还想试探什么,你还是相信孙智对不对?!”
    孙沛锋摇了摇头,揽着妻子走到书桌前,将她按在凳子上坐好,“你先冷静一下,陈先生不是在临走前给了我们一道符?等嘉誉睡着,咱们先去把符塞到他枕头下,若是野鬼要害他,至少符纸能保他性命。至于孙智……”
    “还是要从长计议,毕竟,我们都不知道他和咱们嘉誉身体里的另一个魂魄到底有何牵连。万一让他发现了我们的怀疑,狠心之下操纵鬼怪对嘉誉痛下杀手怎么办?”
    孙沛锋不敢告诉妻子,他想到的不止这些。
    孙智既然敢对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堂弟做出这样的事,自然也敢对他和妻子下手。
    孙家老一辈已经过世了,如今只剩下他、大哥,以及孙嘉誉和孙智这两辈人了。而妻子又是独生子女,父母前两年也都因为身体缘故仙逝。
    若是他们一家三口都发生意外,最大的获利者将是他大哥家。
    丧心病狂的人,不会在意多伤害一个还是少伤害一个。
    孙太太胸口闷痛,嗓子又堵又酸,她张着嘴大口大口的呼吸几下,强行将情绪压抑下来。
    “那你现在就给陈先生打电话。”
    孙沛锋一拍脑门,这才想起手机落在客厅了。他带着妻子离开书房,下楼时听见有人在叫自己。
    孙智不知何时从房间里出来了,正趴扶手上看向下方,“二叔二婶要出去?”
    孙沛锋:“对,下楼散步。”
    “那你们路上注意安全。”孙智藏在镜片后的眼睛眯了眯,谁都不知道这句话是否出于真心。
    孙沛锋不想出去,可既然都这么说了,他只能拉着妻子,佯装轻松地要外出散步。
    夫妻俩一起进了电梯,在楼下找了个偏僻的小凉亭,拿出手机坐下来后给陈岭拨了过去。
    电话没通,短促急切地忙音告诉他,在占线。
    陈岭正在跟吴伟伟通话,让他赶紧到招待所来。
    吴伟伟一边收拾睡衣,一边问,“怎么了?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陈岭想了想,说:“我一个人待着太无聊了,你快点吧,把你游戏机也带过来。”
    吴伟伟看着屏幕上的结束通话界面,挠了挠头,将手机揣回裤兜里,拎上包去跟赵迅昌打了个招呼。
    赵迅昌正抱着手机,翻来覆去地看小徒弟之前发来的鹦鹉照片,瞥见有人进来,头都舍不得抬一下,“怎么了?”
    “陈哥让我去陪住。”吴伟伟说,“就你和江哥在家,没问题吧。”
    赵迅昌哼笑一声,“你江哥早走了。”
    江家那位总是习惯性的隐匿自己的气息,但以他目前的能力,只要细心地去查看感知,还是能嗅到一点点泄露出来的,不同寻常的阴气。
    吴伟伟愣愣道:“我怎么不知道江哥出门了?”
    “我也是刚才知道的。”赵迅昌说,“他的事情你最好少去过问,只管听话就行,他若是让你跑腿也勤快点,对你将来有好处。”
    吴伟伟心想,不就是让他去抱大腿吗,说得这么含蓄干嘛。
    “我知道,赵老爷子你放心,江哥可是咱们的财务经理,我肯定听他的。”
    “知道就行,赶紧去吧。”赵迅昌挥了挥手,捧着手机给徒弟发信息,让他再多拍两张。
    招待所里。
    陈岭刚挂电话,孙沛锋的电话就进来了。
    怕青年因为下午的事情还在生气,不乐意听他说话,电话接通后,孙沛锋二话不说就是一通真心实意的道歉。
    听着丈夫的絮絮叨叨,孙太太在一旁心急火燎,把电话抢了过来:“陈先生,我先生之前对你出言不逊,实在是因为无法接受一直当亲儿子对待的人会坑害和背叛我们家。你可千万不要记在心上。”
    “不会。”陈岭看了眼缩在自己怀里浑身僵硬的鹦鹉,嘴角一抽。
    背过身去面对着墙壁,继续道:“二位现在打电话过来,是孙嘉誉出什么事了吗?”
    孙太太:“暂时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