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骏远摸着胳膊“嘶”了一声,走到接待台去开灯。
    “咦?”他疑惑的皱眉,连续按了好几次,入门口和走廊里的灯都没亮。
    陈岭拉住想往深处去的人:“别去看了,肯定全坏了。”
    “这怎么会呢,我昨天锁门离开前,亲自关的……”说到一半,丁骏远闭上了嘴,他这地方连鬼都有了,还有什么不可能的。
    偃旗息鼓的愤怒又上来了,狠狠瞪了祝鹏一眼。
    祝鹏牛高马大的一个人,却如鹌鹑一样缩在吴伟伟背后,他知道自己即便是从这些人手里跑掉,也逃不过亡妻的纠缠,就算是在再挨一顿揍,也绝不离开人这群人半步。
    丁骏远看了眼黑洞洞的走廊,不敢往前,正想让陈岭打头阵,一个人影从自己面前经过。
    他一眨眼,茫然地问:“陈先生,那位先生是……”
    陈岭介绍:“我朋友,也是我们的财务经理。”
    丁骏远这才知道,原来斩妖除魔的居然可以这么正规,除了外勤,还有专管财务的。
    可从男人的背影看,怎么都像是当老总的,那走路时沉稳的气度和凌厉的气势,绝不是一般人。
    他不敢跟陈岭聊八卦,就去找吴伟伟:“他是不是也会什么术法?”
    “那肯定啊,咱们昱和山就没有普通人,就连我陈哥他师父养的鹦鹉都可精了……”那鹦鹉他也听说过,珍稀物种,土豪权贵都没资格养。也不知赵老爷子是怎么操作的,竟然给弄了一只回来。
    只是可惜了,是只哑巴。除了吃就是吃,怎么逗都不肯说话。
    真是奇怪。
    见吴伟伟突然消声,丁骏远还想问,就听见前方一声轻咳。
    陈岭转头看了吴伟伟一眼,示意他闭嘴,透露太多会影响他们昱和山的威严庄重形象和神秘感!
    也对,哪个门派不是隐世独立,给人一种常人无法触及的感觉?吴伟伟懂了,我们这是要向大门派看齐,于是也跟着轻咳一声,八卦的欢快语气变得严肃:“至于其他的,暂时不方便透露。”
    丁骏远在对方暗示的眼神中明白过来,连声说,“是我逾越了。”
    吴伟伟点点头,突然停下,眼神怪异的盯着刚刚进门的位置,应该不是错觉,有轻微的脚步声正在靠近。
    他推着丁骏远继续往前,手指竖在唇边“嘘”了一声,折身返回去,耳朵贴上大门。
    叩门声响起,又是李鸿羽。
    吴伟伟装模作样地喊道:“是李先生啊,实在对不起,门坏了,打不开。”
    从前特调部对他们半吊子团体各种侮辱欺压,好几次差点逼得他们散伙,如今总算是找回场子了。
    吴伟伟心里别提多爽了,哼着歌儿跟上大部队。
    李鸿羽的心情与他恰恰相反,恶劣的情绪使得他面部绷紧。这单生意在警方交由特调部后就已经入了档案,他不能空手而归。
    哪怕不能带回金钱上的回报,也必须带回详细的案情经过和最终结果。所以他才会在两次被拒之门外后,仍然选择厚着脸皮留下来。
    烦躁地捋了把头发,李鸿羽绕到侧面,打算寻找其他入口。
    雕刻室不算宽敞的走廊上,因为有江域在前方开路,阴暗像是碰见灼眼的光线,惊恐的四散,视线所及之处渐渐亮堂起来。
    陈岭借着老祖宗的光,跑进走廊两侧的房间,把里面严实的窗帘一一拉开,好让阳光透进来。
    从一楼到三楼,整座雕刻室内死一般的寂静,唯有几人走路的脚步和呼吸声。
    往常如艺术品的石膏摆件和成品雕塑,此时被蒙上了一层阴翳。
    被光线拉扯到地上的影子,石膏眼窝下的阴影,干枯的苹果,被风轻轻吹开的门,所有最寻常的东西,都在今天变得诡异。
    吴伟伟最后一个进入办公室,他飞快关上门,从背包里掏出一把短小的桃木剑,紧紧握在手里。
    陈岭把横在眼前的木剑按下去:“安心,没东西跟进来。”
    说完又有些不确定,眼巴巴的望着江域:“你觉得呢?”
    “嗯。”江域个子很高,存在感强悍,让陈岭以外的其余三人十分不适,尤其是只敢瞪眼不敢吭声的祝鹏。
    见其他人都不敢坐,陈岭伸手碰了下男人的手肘:“你要不先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