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个星期我妈妈过来,你陪我见她吧,你要是真的喜欢我,就当着我妈妈.的面,对我求婚......”
    晚间的风很凉,乍暖还寒的气温,树叶婆娑间掠下的冷风刺骨。
    温糖糖拢紧了衣领,手指嵌进了衣扣里,紧张得心跳不止。
    大概过了一分钟,才听见闫庭深的声音:“好。”
    他说......好。
    温糖糖简直快要高兴得跳起来了,知道一直暗恋着的人,变成男朋友是什么心情么。
    就像是得到了全世界。
    她兴奋得扬了扬手里的手机,两颊悬挂的红晕似乎还有愈加深浓的趋势,声音里难掩羞涩:“那我回去给你打电话。”
    想了想,又说:“你回去的时候......开车慢点。”
    她鼓着勇气说出后半句话,很享受那种专属他的女人能说出口的话。
    闫庭深没说话,淡淡的颔首,算是回应,温糖糖心满意足的回去了。
    长身伫立在路灯晕黄光影里的身子被拉了好长一道阴影,一路延伸至铺向裴宅的人工鹅暖石小径,他淡敛眸色,凤眼尾端勾挑的那抹敷衍般的微笑转瞬便消隐了去,他看着温糖糖走进的那处两层楼的小洋房,灯明几净的,更加映衬得他像个孑然一身的孤家寡人。
    闫庭深松了松领结,垂下眼目,盖住了眸子里的那抹阴寒。
    一路驱车回家,其实就和裴宅相隔了两三百米的距离。
    他拔了车钥匙,圈在尾指上,上楼敲响了某间房门。
    闫震扒拉着头发,站在门内,睡眼惺忪的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哥,你回来了?”
    房间里冲鼻而来一股浓重的酒气,闫庭深眉头一皱:“又去喝酒了?”
    哈欠打到一半,闫震识趣的捂住嘴,笑了笑,“昨晚上和几个朋友闹了一晚上,喝了点。”
    闫庭深眉头越锁越深,“以后少参这些聚会,多研究公司的业务,你才进爸的公司里两年,别活成个二世祖。”
    “我知道我知道,以后尽量减少。”
    闫震一叠声的先应下,应付过去了再说。
    “困了就进去睡吧,今晚上我用用你书房的电脑。”
    闫震没做他想,爽快的说了密码,然后就钻回被窝里去了。
    闫庭深洗了个澡,吩咐下人把他今天穿过的衣服拿出去丢掉,他很厌恶身上有女人的气味,那股矫揉造作的香水味,让他觉得恶心。
    点了只烟,闫庭深做在电脑前,点开文件夹,找了几个便找到了那天闫震和童熙等人在马场聚会的照片。
    他夹烟的手把着鼠标,轻微的移动,沉黑的眸子死一般的沉寂,仿佛悲喜云烟,经历过百转千回的变故,那些余留的怨怼和怒气悉数从胸腔内抒发了出来。
    他俊颜线条绷得很紧,鼠标越点越重,张张照片上的童熙或依偎在裴堇年怀里,或是靠着他,那般的亲密很是扎眼,他深吸了一口烟,点到最后,终于看见童熙唯一的一张单人照。
    她找在烧烤架前,却离得很远,手里拎着一颗茄子,侧头正在和谁说着什么,小嘴微张,如画般精致描摹过的五官美得明艳动人,发丝被微风撩动得恰到好处,黄昏的晕光覆在她的侧颜上,周身都像是披裹着一股高洁干净的气质。
    闫庭深眯了眯眼,将这张照片拷贝下来,烟捻灭在烟灰缸里,关了电脑,书房里唯一的光线暗了下去,伸手只能见五指轮廓的黑暗里,他仰头坐在大班椅里,就像是一个来自阴间的魅。
    ......
    厨房里的动静很轻,童熙趴在沙发扶手上,手里拿着遥控器到处转台,心里烦闷得不得了,刚才哭闹了一通,没收住势头,以至于到现在了还抽抽噎噎的,小肩膀一耸一耸,她又觉得自己这样特别的没有骨气,所以恁是压着哭腔没有泄出声来。
    眼角余光瞥到裴堇年将饭菜摆放在桌子上,香味飘散了过来。
    童熙觉得自己连哭都很失败,明明哭成这么伤断肠的模样了,鼻子居然还是通的,阵阵飘香味萦绕在鼻端,简直太折磨人了。
    她索性从沙发里跳下来,作势要回卧室里去。
    “过来吃饭。”
    威严的男声,恰恰在这时候从身后逼了过来。
    童熙停顿了一下,仍是不改方向。
    “童童,我有所有房间的钥匙。”
    裴堇年不动声色的说道,童熙登时转头去瞪他,却见他慢条斯理的添了两碗米饭,自顾坐下来开吃。
    视线这么一去,童熙好死不死的注意到了桌上的菜,有几道都是她爱吃的,脚步一提,就过去了。
    童熙拿起筷子就吃,看也不看他一眼,小眼圈红红的,两侧脸颊上挂着干了的泪痕,蜿蜿蜒蜒的,很是可笑。
    她吃了一些菜,米饭下了一半,起身就要走。
    “坐下,把饭菜吃完。”
    裴堇年把几道清淡的菜推到她面前,脸色沉黑的看一眼她碗里剩下的大半碗米饭。
    童熙眼一横:“我没胃口,不想吃。”
    裴堇年慢悠悠的抬眼,剑眉轻挑了挑,“不吃就做,我带了套。”
    童熙没反应过来“不吃就做”这四个字的意思,却秒懂了“套”是什么玩意儿。
    她气得拿手指着他,浑身颤抖,“好啊你裴堇年,我才流产几天,你满脑子就想那种事了,你简直是肮脏,你龌龊!”
    再难听的话,她在情急的状况下,也想不出来多少。
    裴堇年那张刀刻一般深邃的俊脸已经黑得没有颜色了,语气严肃得就像一个威严的大家长:“你吃还是不吃?”
    童熙抬眼瞄了瞄他不太好相与的脸色,扁着嘴,满腹委屈的坐下来,她吃是吃了,却只是吃碗里的白饭,一筷子菜都没动。
    裴堇年夹了青菜放进她碗里,童熙立马给扔了出去。
    男人恼得,却不动声色,盛了一碗汤,然后把童熙抱到腿上坐着,纸巾也不垫一张的,拿勺子舀着就往她嘴里灌,动作一点都不温柔,拇指更是压着她的下颚,迫她张口。
    童熙嘴里还含着米饭,猛得喷了一口,扬手捶了他一下,“你家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