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熙叹了口气:“我怎么感觉,我像是嫁进了豪门,天天的深宫斗呢。”
    苏旖旎嗤她:“得了吧,你只不过是从一个豪门里嫁进另一个豪门而已,要我说,裴堇年三兄弟里,就他娶妻了,你也怀了孕,地位比另外两位不是一般的高,你担心什么。”
    说到孩子......
    童熙伸手摸上了肚子。
    仅仅拱起半个掌心的高度,衣服稍微穿宽松一点,根本就看不出来,再加上她怀孕之后体重一点也没增加,倒像是孩子在抢她的营养一样。
    晚上难受了,裴堇年就从后面贴着她,手伸到前面来摸她的肚子,顺时针按揉,偶尔说的,也是关心她而已,一句有关孩子的也没提过,有时望着她的肚子,眉心紧得能夹死一只苍蝇。
    童熙知道他在担心什么,毕竟这是第二胎,第一胎的经历也不是很好,裴堇年很担心怀上孩子会再次将她的身体拖垮。
    童熙叹了口气:“旖旎,明天有时间吗?”
    “我上午有课,下午没有,怎么了?”
    童熙咬紧下唇,快要咬绷了才开口:“陪我去医院做个孕检吧。”
    苏旖旎没说话,从小到大的默契,知道童熙这话并不只是字面上的意思,她顷刻正了正语气,说道:“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
    童熙犹豫了半响,眼神一瞬不瞬的盯着光影里站着的裴堇年。
    他双手插在裤兜里,脱了西装外套,上身只穿了一件黑色衣领挺括的衬衫,平视的视线十足的压迫力,即便耳朵里听不见声音,他也能想象得出裴堇年低沉压制的声音,清冷嗓音里侵染着夜间的霜冷,可以想见五官眉眼都是冷彻入骨的。
    童熙最怕的,就是裴堇年会用那种眼神来看她。
    有时候瞒他一点事,都觉得心都提到嗓子眼里,像是罪过。
    “旖旎。”
    童熙轻声的唤她的名字,一把拉上窗帘,把自己藏在窗帘后面,声音闷闷的,竭力压制着嗓音里泫然的哭腔,简单的将裴书厚怀疑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裴堇年的那事给苏旖旎说了一遍。
    之后,苏旖旎沉默了半响,静得连呼吸都听不见。
    童熙捂着嘴,突兀涌上来的倦意刺得头脑晕眩,神经提到了一个绷点的时候,听见苏旖旎的声音:“知道了,明天我陪你去,十二点下课,你依着那个时间来学校找我。”
    童熙嗯了一声,挂了电话后拉开窗帘,楼下那两个男人已经不见了,车灯还亮着。
    童熙愣了半秒,探出上身,眼眸扫了一圈,没在前院里看见人影,她慌忙冲进浴室里洗了把脸,对着镜子拍了拍脸,幸好只是掉了两颗泪,眼睛没有丝毫红肿的迹象。
    隐约听见了上楼的脚步声,她惊了一跳,摸过手机塞进枕头下,掀被钻了进去。
    “看够了?”
    裴堇年推门进来,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童熙无辜的眨眨眼,“不够,要不然你跟我说说,你们都说什么了?”
    裴堇年唇角微勾,骨骼雅致袖长的手指解着衬衫纽扣,他靠近时,身上还带着夜深露重的寒气,童熙从床里弹起来,钻进他怀里,手摸到他肩膀上的凉气,瞬间撤了回去。
    裴堇年半途捉住她的手,往脖颈后勾去,大掌托着她的屁股往身上一抛。
    “陪我去洗澡,慢慢跟你说。”
    ......
    童熙睡到自然醒,身边的温度已经凉透,凌乱的褶皱倒是证明昨晚有人睡过,童熙牵着被角铺过去,躺在被子里滚了半圈,滚到裴堇年睡过的位置,脸颊蹭了蹭,深吸一口气后满足的喟叹了一声,才慢吞吞的起床。
    洗漱完后在家里晃了一圈,没看见温糖糖的身影,这几天她总是早出晚归的,夜深了坐着一辆白色的宝马车回来。
    童熙曾经见过驾驶座上坐着一个男人,只不过是没看清容颜相貌,温慈拉着童熙的手问过这事,童熙摸不准温慈到底知道多少,索性装作不知情,要不然,就依温慈对温糖糖那个管教态度,指不定又是一通说教。
    吃过了午饭,童熙掐着时间到d大,给苏旖旎打了个电话,便将车停去了学校后门,没等多久,就看见苏旖旎走出来,她拉开车门,将两本厚厚的英文书往后座里放,关门的时候被风吹了满脸。
    拂开面上的发丝,低骂一句:“这股妖风!”
    童熙瞄一眼她身上的长款针织外套,再看看自己身上裹着的羽绒服,啧啧的摇摇头:“没办法,你年轻,妖风都只吹你。”
    “夸我么,那我受了。”苏旖旎脸也不红的,还故意做出羞涩的表情。
    童熙顿时觉得自己和她简直不是活在同一片空气下。
    车子开到医院,童熙特意绕的有些远,没去之前和温慈去过的那家,也没走任何便捷渠道,拿着挂号排队。
    排了将近一个小时,才轮到她,医生简单的问过情况,刷刷在病历单上写了几笔,让童熙拿着去交费,然后拍片。
    又是等一个小时,当童熙躺下的时候,医生将凉凉的东西往小腹上抹,她忍不住缩了一下,莫名其妙的感觉肚子像是有了动静,立即抬手覆了上去,结果被医生呵斥了一句,叫她把手拿开。
    拿到结果后给医生看,结果医生眉头深锁,让童熙心里有不好的预感。
    “你怀孕十六周半,目前胎儿不是很稳定,羊水没有达标,胎盘也较低,建议你二十八周的时候再开检查一次,如果还是这样,恐怕就得住院保胎了,至于你说的想做羊水穿刺——”
    一声扁了下嘴,隐隐有翻白眼的表情,冷嗤声更是听得清楚明白:“这么着急做亲子鉴定干什么,难道你自己还不清楚怀的是谁的孩子吗,我是不介意你做,如果做了,可能会有落胎的可能,你也别来我们医院做,承担不起这个责任。”
    童熙如遭五雷轰顶,连头脑也停止了运作,落胎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