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看见我和他们上床了,还是接吻了?”
    她寒冷的声线,轻拧着眉心咄咄逼人。
    记者们徒然噤声,面面相觑,脸色都有些讪,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反驳童熙的话。
    一通寂静当中,突然冒出一个声音,“那些肮脏的东西,童小姐怎么会摆在台面上给我们看,光是表面的,就已经够恶心的了。”
    裴堇年赶到近处的时候,听到的就是这句话,黑眸瞬的沉下,楼下传来一道碎裂声,成功的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游单铠摔碎了一只古董花瓶,吊儿郎当的侧身斜靠在沙发背旁。
    注意力也仅仅是去了一秒,随即便看见了站在人群后,不出声也浑身噙着凛然威压的裴堇年。
    接连几天的跟踪报道,该调查的都调查到了,对这张脸自然是异常的熟悉,他绷着脸,沉声道:“让开!”
    低沉的嗓音,裹着凌冽的寒气。
    童熙看见他的第一眼,突的红了眼眶。
    人群自然的分开一条道,裴堇年双眸沉沉的看着被围在人群里的女人。
    她身形站得笔直,被刁钻为难,脸上也不见丝毫的慌乱,清冷孑然,浑身的刺都竖了起来,裴堇年心里仿佛被一只手狠狠的揪了一下,越是心疼,他脸上的神情便越冷。
    他就站在那里,微微弯了弯嘴角,弧度浅得就悬在双唇间,不易显见,“童童,我来了。”
    童熙努力的大睁着眼睛,心底酸涩得厉害,眼前恍惚蒙了一层氤氲的水气,差点就那么不管不顾的扑进他的怀里。
    他越来越近,一直走到童熙面前,拥着她的肩膀压进怀里,温润的嗓音贴近她耳边轻声道:“要是感动得想哭,就哭吧。”
    童熙恍惚了一瞬,掐着他腰间的肉,狠狠的拧了一把。
    什么温情,什么小别盛新婚,什么英雄救美,通通滚蛋,跑去什么鸟不拉屎的爪哇国,连网都上不了么,害她一个人撑了好久。
    裴堇年轻拧了一下眉心,低言笑骂道:“小东西!”
    他将她往怀里压了压,带着她就要走,靠的近的记者大着胆子挡上来。
    “等,等等......”
    “请问裴总,您跟童小姐是什么关系?”
    裴堇年缓缓侧头,扫了眼他话筒上的媒体名称,缓缓道:“我妻子。”
    “怎......怎么可能......”
    有人大着胆子问了一句:“事情发生了一个星期,裴家没有一个人回应,您现在的说法明显是在站不住脚的。”
    “什么算站得住脚。”
    裴堇年抿了抿唇,“就是你们这家媒体冲在最前面登的新闻?明天等着接律师函吧,我裴堇年的妻子,不给任何人污蔑。”
    记者缩了缩脖子,手有些抖。
    裴堇年当着众目睽睽之下,把童熙带走了,没人敢拦,没人敢质问,自从他出现的那一刻,所有人震惊,难以置信,种种情绪,统统都化作了对这个神话一般的男人深浓的惧意,他们敢肆意的诋毁童熙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却不敢去招惹这尊神。
    童熙从他胸膛里抬起头,懒散的问:“你就是这么给我出气的啊?”
    裴堇年笑了笑,轮廓线条分明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疼痛,捏一把她的脸蛋,语气有些奈何:“你这睚眦必报的性子,还要怎么才算解气。”
    裴堇年嘴角扬起一抹弧度,勾在眼尾的笑意沉而淡,与平时杀伐果决严肃沉稳的模样不一样,面对着童熙是,向来都是这么温温柔柔的,像是呵护着世间最为他珍视的珍宝。
    童熙轻哼着笑了笑,余光瞥见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的陆家等人,装模作样的在驱赶记者。
    刚刚她被围堵的时候,没有见到一个人,裴堇年一出现,倒是一窝蜂的来了。
    “各位留步。”
    童熙拿出一个小本子,扬在手中,“这个东西,我想你们都会有兴趣。”
    她扬手一抛,账本从手心里脱了出去,裴堇年将她搂进怀里,护着走了出去,即便有人注意到了他们,也不敢冲上来,临城的裴堇年,哪怕是跺跺脚,也能让临城震三震的存在,平常捕风捉影的发点花边新闻可以,满足人们对豪门的窥探心理,真要往深层次挖了,没人敢。
    车子走了很长一段路,童熙趴在裴堇年怀里动都懒得动,偷偷抬头去瞄他,意外的落进一汪深幽的黑瞳中。
    “现在心里舒坦了?”
    童熙戳着他的心口,指尖儿搅弄着他的纽扣,“怎么,心疼了?”
    裴堇年跳了跳眉梢,嘴角浮起一丝淡淡的笑意:“除了你意外,我心疼过谁。”
    童熙这才微微松了口气,双手勾着他紧实的腰身。
    “三哥,我错了。”
    裴堇年掐她的脸蛋,“撬我书房抽屉的时候,不觉得自己错了?”
    “你书房门又没锁。”童熙有些嗔怪的看了他一眼。
    他曲指就在她额头上敲了一下,“这才是你要住进童家的目的吧,真是连一条活路都不给。”
    裴堇年语调温柔平淡,没有丁点的怒气。
    童熙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是他们太心急了,我要是太忍着气了,指不定以后还会再来一次。”
    裴堇年拥着她的腰将她从腿上捞了起来,视线齐平着,刀刻般的五官深凝着她:“以后再有这种情况,你可以躲在我身后。”
    童熙眼眶突兀的泛了红。
    有什么东西正在不受控制的往上冒,她抽了抽鼻子,双手手臂挽住他的脖颈,轻轻的哼声:“讨厌。”
    裴堇年呵呵笑了一声,温润的呼吸喷薄在她淡抿着的双唇上。
    “咳咳——”
    两声重咳,从驾驶座传了过来。
    游单铠一脸的猪肝色,眼神不知道往哪里落,不尴不尬的说:“你们两个,能不能当着单身狗的面收敛一点。”
    “不能。”
    童熙额头蹭着裴堇年的下颚,像是被侵犯了领地般,眉心高耸着,“我们都这么久没见了,你还不允许我撒撒娇啊。”
    “撒娇不会关起门来啊!”
    “那我们恩爱的样子,谁看得见。”童熙鼓着双眼,说得理直气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