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畜生,跪下!”
    陆川一脸怒气腾腾的坐在沙发上,狠狠的瞪着陆允溪。
    慑于威压,陆允溪不明所以,仍是怕了,颤颤巍巍的跪下来,脸上还有五个明显的手指印,刚才陆川那一掌,落得不轻,就连嘴角都挂着血丝。
    她仰着头,眼眶内盈着委屈:“爸,我做错什么了?”
    “还好意思说,看看你做的好事!”
    陆川甩了个东西在她膝盖上,陆允溪本能的跪着往后退,才低头看去,居然是一叠不堪入目的照片,张张都是她与凌彦偷情的证据。
    双手一颤,她慌得将照片丢开,“爸,爸......谁寄给你的?”
    “你还好意思问,你本来可以稳坐裴太太的位置,一个裴氏,就算你下辈子也够你吃穿,能对我事业上带来多大帮助,你知不知道!”
    陆川气得心口起伏,鼻腔喷出的呼吸一分比一分粗重,拿起茶几上的一个烟灰缸毫不犹豫的朝着陆允溪砸去。
    陆允溪往后躲了一下,烟灰缸砸中胳膊,疼得她眼泪簌簌的往下掉,顶着茫然无措的一张脸,短暂的想了一想后,忽然脸色惨白。
    “您是说,这些照片是堇年......是堇年给你的?”
    “问!你问我,我问谁去!”陆川气得朝她怒吼:“你这个畜生,坏了我的好事,找谁不行,那个凌彦就是扶不起的阿斗!”
    那种人渣,可是他挑选过后,介绍给童熙的,怎么可能不知道他的本性。
    凌氏才多大一点的公司,还不及已经走下坡路的童氏一半的实力。
    早上刚一到办公室,桌上就摆着一分文件夹,结果打开一看,全都是这个孽障和凌彦那些不知羞耻的大尺度照片,每一张不是在酒店就是在草地里,一点掩护也不打。
    气得陆川当即就气冲冲的回家来。
    本想打电话给陆允溪,想到今天她陪裴堇年去了游家,暂时按捺住了,结果一等就是一天,怒气已经被逼到了顶点。
    饶是陆允溪再傻也明白了,不管寄照片的人是谁,都是把她往死里整。
    她一下子就懵了,完全没了主意,除了哭,再也没有别的本事,瞠大的双眼内惊慌失措,忽然扑到陆川的脚下,急吼吼的喊:“爸,爸,爸......你救救我,你救救我,我不能失去堇年,这个婚,我一定要结。”
    不提还好,一提,陆川又是一个巴掌打下去。
    疼得陆允溪眼冒金星,身子往旁侧歪斜,额头磕在了茶几边角,眼前顿时浮现一层破碎的黑影,好一会儿才恢复清明,只是一双不停落泪的眸子,看出去的视线已经不甚明朗,夹带着一丝悬着的惊恐。
    “老陆,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允溪才刚到家,你怎么就动手打她了?”童柔穿着睡袍从楼上下来,急急的将陆允溪从地上扶起来,护在怀里,满脸的心疼。
    陆允溪抖着声音喊道:“妈......”
    “哭,还好意思给我哭!”
    陆川颤抖的手指了指她,又指了指地上的照片,干脆把脸别去一旁,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你自己看!”
    童柔这才看见地上那些散乱的照片,蹲下身来全部归拢到一起,塞进袋子里,捏在手上没有放下,幸好别墅里的佣人都不在。
    “允溪。”童柔一脸震惊愕然的看着她:“你怎么,你怎么这么不争气啊!马上就要和裴堇年结婚了,你怎么到了这时作出这种糊涂事,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陆允溪拼命的摇头,这才知道怕了,连平时最护着她的童柔也不帮着她,甚至是斥责她不该,她张开口,被灌口的空气呛了一下,边咳嗽边说:“我知道错了......妈,爸,你们帮帮我......”
    童柔瞪一眼她,知道这时候一味的追究责任也是于事无补,侧身坐在陆川身旁,“老陆,你想想办法,查一查这些照片的来源,裴堇年那边知不知道?”
    “还用问,裴堇年是什么人,说不定早就知道了!”
    童柔一脸的惊讶,“那怎么一直以来没有动静呢。”
    “爸......”陆允溪扑通一声在陆川面前跪下,抹着眼泪,哭得泣不成声:“爸爸,你一定得帮我,我不能失去堇年的,真的不能,我和凌彦就是逢场作戏,是他勾引我的,我和他没有金钱往来,就是各取所需,你们都不知道......我跟了裴堇年三年,他连碰都没碰我一下,我也是个人,有那方面的需要,我保证以后一定跟他断的干干净净,再也不会了,你帮帮我,我好怕堇年会知道。”
    “你还有脸说了!”陆川气得双目迸火的瞪着她:“就算裴堇年不举,你也该守活寡!”
    童柔按住陆川气得发颤的手,捧在双手间,紧了紧,一脸心疼的看着陆允溪,转头好言好语的劝着陆川,“好了,现在说这些也没用了,总要想想办法才是,目前童氏岌岌可危,急需要拿稳了裴堇年这面旗子,否则我们就都完了。”
    “我还用你说!”陆川怒目圆瞪,气一点没消下去,反而越来越盛,他甩开童柔的手,胳膊搭在沙发扶手上,急促的呼吸,平稳处在盛怒的情绪。
    “你给裴堇年打电话,让他明天来家里吃顿饭,探探口风。”
    陆允溪哪里敢说个不字,此时是一点主意也没有,她像是寻找救命稻草一样,把包里所有的东西都倒出来了,才找到了手机。
    ......
    童熙回到家,坐在玄关的矮凳上,换下高跟鞋,手机在这时候响了起来。
    她抬起一只手,在鞋柜上摩挲,仍然低着头拿拖鞋,来电显示也没看直接接起来:“喂。”
    “是我。”裴堇年低缓的沉嗓从听筒里传出。
    童熙刚把双脚套进鞋子里,动作攸的一顿,抬起头,望着嵌在墙壁里的一面圆镜,看着自己木讷的脸,“哦,有事?”
    “下楼。”
    童熙双唇似抿未抿,浓密的睫毛颤了颤:“很晚了。”
    “我等你。”
    耳朵里响起掐断电话后冗杂繁长的嘟音,咬着下唇,满面纠结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