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他的头发被玉冠束在头顶,肤色白皙,身材纤长,一双眼睛漫不经心地看着一旁,鼻梁挺直,唇珠饱满,或许是因为在嘴唇上涂了一些什么,显得那唇宛如最新鲜的樱桃一般,格外诱人。他的脸上犹自带有稚气,还有少年的张扬意气,从他的举手投足能够看出良好的教养,所以即便他带着傲气,也并不会让人觉得反感。
  他的长相在俊男美女如云的娱乐圈并不算多么出彩,但他身上那种仿佛在高贵和宠爱之中泡出来的有恃无恐,再加上这一身古装,简直就像是霍惊雨活生生地站在人们面前一般。
  可让简余震惊的,却是这个人分明就是陆徵,或者说是曾经的陆三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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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电影中,姜野与霍惊雨第一次见面是在姜野被人追杀后来到一间破庙,恰巧霍惊雨离开家闯荡江湖,两人在破庙中相识,却一见如故。后来姜野的仇家追来,两人联手对敌,结下生死之交。
  此刻要拍的就是两人初识的戏。
  靳辰成名多年,演技自然无可挑剔,再加上他身为影帝的气势,许多人在和他第一次对戏的时候多少会有些瑟缩,可陆徵却半点没有这样的毛病,除了在说台词的时候有些僵硬,但气势却并不弱于靳辰。
  这让樊导越发觉得惊喜,这部戏虽然主角是靳辰所饰演的姜野,但霍惊雨的戏份也不少,反派越强,才能显得主角越强,所以看到陆徵与靳辰势均力敌的气势,他简直就觉得自己就像捡了宝一样。
  陆徵虽然没有演过戏,但他在这方面悟性十足,很快就上了手,所以与靳辰之间的文戏很快就拍完了,樊导原本想要留在下午拍的武戏也就提前了。
  这一段武戏就是姜野飞身救霍惊雨的戏,这一段霍惊雨并不需要打,所以樊导想要先拍这一条。他与武指沟通了一下,又指挥工作人员将布景和灯光调整一下,这才走到陆徵身边为他讲戏。
  而另一边,武指已经将樊导的要求告诉了所有的武术演员,又着重和简余说了一遍。
  简余点点头,没有说话。他在看到陆徵之后条件反射一般地将头给转了过去,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只是他此刻心乱如麻,根本就没有听见武指究竟在说什么。
  待到布景布置好了,陆徵站在破庙的中央,手中握着一把长剑,凝神看向前方。在这一幕中,姜野的身影是从旁边入镜的,他要用手中的剑打落射向霍惊雨的暗器,随即用长剑拦住攻向霍惊雨的攻击,随后才看向霍惊雨,说一句台词。
  自然,说台词的部分是靳辰的特写,简余要做的就是前面那一幕,直到最后转过头为止,原本这一幕是要吊威压的,但武指看了简余的身手后,就把威压去掉了,让他直接入镜。
  一切准备就绪,樊导叫了一声:“action!”
  陆徵神色一变,仿佛面前真的有敌人一般,那暗器是后期用电脑做出来的,此刻陆徵面前什么都没有。而就在这时,一道身影踏着一旁的道具桌子直接跃了过来,挡在陆徵面前,手中长剑挥动了几下。
  而与此同时,其他的几名武术演员已经冲了上去,却被这人用长剑一一挑落了武器,并且身手矫捷地将几名武术演员都给放倒,随后他才慢慢地朝后方转过头。
  原本在剧本中,霍惊雨要对姜野一笑,说:“多谢!”可眼下陆徵就像是失了魂一般,呆呆地看着前方。
  樊导眉头一皱,就要喊“cut”。
  谁知这时候,简余却突然朝前走了两步,没有拿剑的那只手轻轻地握住陆徵的,他低哑着声音道:“我来晚了,让你久等了。”
  第一百三十五章 番外二 容禛篇
  容禛出生于一个寒冷的冬季, 他自小就觉得自己的母妃并不喜欢自己, 父皇虽然对他非常宠爱, 却也常常看着他的脸发出叹息。幼年的容禛并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但不妨碍他在父亲无微不至的保护中渐渐长成聪慧沉稳的孩子。
  容禛没有野心,也从未想要过登上皇位, 但他的平静生活还是截止在了武德十七年的秋天。
  锦嫔去世,父皇驾崩,他手中只剩下父皇给他的诏书。
  那一天之后, 容禛就变了, 为了不引起永宁帝的疑心,他装作浪荡不羁的样子, 私底下却一直在查锦嫔的死因,他本以为永宁帝是罪魁祸首, 可皇后在临终前的话,将他的疑点转向了魏王。
  容禛对魏王了解不多, 但也知道当年魏王叛乱所引发的巨大的后果,只是这样一个人,与自己的母亲又有什么仇怨?只是在查探当年事情真相的过程中, 却有许许多多的线索指向魏王, 再加上他几次被袭,幕后主使者也有魏王的影子。
  容禛所找到的线索并没有让真相分明,反倒是越发让人迷惑,容禛隐约意识到当年的事情背后一定有一个巨大的阴谋,在这种情况之下, 他就越发想找到当年经历了这些事情的钱法曹钱肇。
  只是还未找到钱法曹,却有另一个人走进了他的视线中。
  容禛承认,一开始他只是对陆徵有些好奇,可渐渐地,他的目光却越来越多地停留在了对方身上,他知道陆徵的身体里住着一个与他们截然不同的灵魂,这样一个人,或许能够从那些千丝万缕的线索中找出真相的线头,因为这样的想法,他放任自己接近陆徵。
  因为陆徵发现葛回的异状,容禛以此威胁山阳,终于窥见了当年事件一丝半缕的真相,那时候容禛并不知道,这所谓的真相,是魏王特意漏给他的。
  之后的一桩桩一件件,他离真相越来越近,却离自己越来越远。
  在魏王揭露真相之后,容禛在震惊过后,却突然想到了许多从前未曾发现的线索。
  作为这段乱伦之恋的结果,容禛的存在刺痛了许许多多人,尤其是当时是太子的永宁帝。永宁帝极其擅长隐忍,可当容禛的存在威胁到了他,他用了最狠的方法移除了这个威胁。
  若说红叶夫人之死尚且不能说完全是容禛的责任,那么锦嫔,却是实实在在因为容禛而死的。
  武德帝自知命不久矣,而一旦他死了,容禛最大的保护伞也就没有了,固然永宁帝在他面前发了誓,可万一容禛的身份暴露出来,作为皇族最大的丑闻,他的未来只会充满了唾骂和质疑。在这种情况之下,为了保证容禛的身份不被泄露,那么知道真相的人越少越好,因此,他赐死了锦嫔。
  容禛大概也没有想过,他找了这么多年的凶手,竟然是自己的父亲。
  那所谓的至高之位真的这般重要吗?
  容禛看着魏王死不瞑目的双眼,心中突然涌起深深的厌烦。
  为了这个位置,他的生母和养母都直接或者间接地因此死去,永宁帝或者魏王,他们哪一个又是赢家呢?
  魏王虽然死了,但他手中所有的资源都留给了简余,容禛有大义,他若真要和简余争,对方未必能争赢他,可在那一瞬间,容禛一直坚定的脚步忽然迟疑了。
  就在此时,容禛鬼使神差地看了一眼陆徵,那一眼之后,他就明白了自己的选择。
  那一天,容禛与简余私下谈了许久,而当容禛再次从太庙中走出来的时候,他却把手中的兵权全部留给了简余。
  之后,容禛带着陆徵、宋之意还有聂止疏的骨灰离开了燕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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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大夏朝南边,有一个名叫新芜乡的地方,在几年之前,这里不过一个偏僻贫穷的小地方,但几年之后,这里却突然变得繁华起来。
  新芜乡与南疆隔得比较近,虽说南疆已经归顺,但总有一些小摩擦,可这几年新芜乡与南疆两地却好的亲如兄弟,这一切都是因为三年之前,住在新芜乡的一位公子破了南疆的一桩大案所致。
  这几年,不仅临近几个乡会常常来请这位公子去帮助破案,连县里都把他的名声传开了。
  而此刻,这位料事如神的公子,却可怜兮兮地站在院子里蹲马步。
  “我不想学了……”陆徵试图用装可怜来博取容禛的同情,却只遭到对方的无视。
  这一切的起因都是因为陆徵羡慕容禛这些武林高手高来高去,不由得萌生了自己也要练武的决心,可这决心才下了三天,他就已经撑不下去了。
  此时,宋之意正好从门外进来,若是有新芜乡的居民见到他,想来一定会大吃一惊,这几年新芜乡逐渐繁华,与他可脱不开关系,不管是修路还是与南疆做生意,抑或往比南疆更远之地去探寻,都是宋之意在明面上一手促成的。
  宋之意这次出门,是因为之前他们派出去的海船回来了,不仅如此,还带来了南边海上的最新消息,在出去的水手口中得知,在南边海上有一块无主之地,宋之意便是因此来找容禛拿主意的。
  宋之意看到眼前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一把拉过正准备出门的包铮:“这是怎么了?”
  包铮他们也是后来跟过来的,作为陆徵查案子的帮手,包铮如今并不比从前要轻松,被宋之意扯住也颇有些无奈:“不如你去问问老油条?”
  宋之意撇了撇嘴:“那还是算了。”他当初没有看清游小五的本质,被他忽悠了好几次,再也不会上当了。
  而就在这时,容禛终于大发慈悲:“好了,休息一会吧。”
  陆徵顿时犹如一条死狗一般趴在凳子上。
  容禛这才看向宋之意:“什么事?”
  宋之意便将那片无主之地的情况说了一遍,那些水手不敢过久停留,但也能看出来,那并非是一座小岛,而是一片大陆。
  容禛听完以后,沉思了许久,才道:“待到风季过去,我们带人出海去看看。”
  宋之意点点头:“我知道了。”
  两人说了半天,都没有听见陆徵的声音,不由得看向陆徵,却见他脸上表情复杂,颇有一种一言难尽的之感。
  “怎么了?”容禛问道。
  陆徵表情难辨地摇摇头,在这种时候,他忽然想到了了尘大师的批命,所以说,他们未来的命运,难道是要在一群土著中称帝吗?!
  作者有话要说: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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