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这老人看了潘虎一眼居然开口说道:“进来吧。”
    潘虎大吃一惊,但是碍于阎莫收在身后也不敢表现出来。
    这村民居然懂得中文,简直出人意料。
    阎莫收哪知道这些,他上山的时候只是从这村子一掠而过,不曾与这里的人有过接触。
    老人见大门开的更大,自己则扭头颤颤巍巍地走进了屋里。
    潘虎回头招呼道:“阎兄,请上来。”
    阎莫收点点头:“好!”
    现在横竖没有别的办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阎莫收拾级而上,走进了屋里。
    屋子里摆设简陋,只有一盏小小的油灯在曳曳发光。
    做工简陋的桌子凳子摆放在屋子中间,屋子的一角摆放了一张床铺,另一角则是一个简单的小桌子,桌子上堆了些陈旧的纸笔。
    潘虎见到桌上的纸笔,心里疑惑:“这里的人难道也会写字?”
    但是他心里奇怪却不能问出来,只能坐到桌子旁问道:“老哥,这里有酒吗?”
    老人抬眼看了看潘虎,又看了站在一旁的阎莫收,点了点头,转身走出了门口。
    “他这是……”阎莫收疑惑道。
    潘虎笑道:“此处人楼下充当仓库,酒自然放在屋外了。”
    潘虎心里却想:“希望我说的是对的。”
    还好老天爷并没有放弃潘虎,老人过了一会儿还真的抱了一个瓷坛上来。
    桌上本来就有喝茶的茶碗,都是粗瓷的,想来这小村寨的吃穿用度都是自给自足的,这瓷器自然也是他们自己烧制的。
    老人见酒坛往桌上一放,自己也坐到了桌旁。
    “您这是?”
    阎莫收疑惑道。
    “我也喝。”
    老人看着酒坛,眼睛放出了光。
    潘虎哈哈笑道:“好好好,喝酒就是人多才痛快!”
    说完潘虎伸手揭开了坛口的覆盖着的叶子。
    这里人酿酒都是用竹叶做盖,酒倒出来带着莹莹绿色,宛如碧玉一般。
    潘虎将酒碗凑到鼻子底下一闻,不由得竖起了大拇指:“好酒!”
    阎莫收一闻酒香,也称赞道:“好酒!”
    这酒不光颜色澄澈,还带着淡淡的竹叶清香,浓郁的酒香味与竹叶的草木香味混在一起,产生了一种特别的味道。
    潘虎不敢一口将这酒喝下,如果一口喝下岂非是糟蹋了东西?
    只见他将瓷碗放到唇边,轻轻一嘬,清冽的酒水便顺着喉咙滑了下去。
    “好呀!好!”
    仅仅这么一小口,潘虎便连连竖起大拇指。
    阎莫收也抿了一小口,这酒入口绵柔,劲头虽然不大却十分有味道。
    这山野村人酿出来的土酒居然要比城市里卖的酒好上几个档次!
    “好!”
    阎莫收不禁也咂着嘴称赞起来。
    老人见两人交口称赞,嘴角微扬,也抿了一小口。
    只见他一口酒下肚居然不出一声,只是微微闭上了眼睛,将全部的精神都融入到了对这酒的享受中去。
    这才是真正会喝酒的人。
    潘虎再一次端起瓷碗,接连喝了几口。
    这清新的竹叶青不仅不会让人神智不清,甚至还有几分提精神。
    “敢问老哥,这酒是您自家酿的?”
    阎莫收问道。
    老人点点头:“这酒用的是本地水稻,用山泉水酿成的。”
    阎莫收点点头道:“那这酒可以说是这山中一切的精华所在了。”
    说完他一抬手,将碗中剩下的酒一饮而尽。
    潘虎点头道:“没想到在这深山之中也有好酒的同伴,实在是难得。”
    潘虎好酒,此时已经是第二碗见底了。
    老人笑了笑,没有说话。
    “阎兄,你说要投靠西门教主,那你一定是有一技之长了?”潘虎话锋一转问道。
    阎莫收笑了笑:“我的武功潘兄你是清楚的,决不能跟你相比,其实我拿得出手的还当真不是武功。”
    那老人一听到“苗巫教”三字,脸色立马变了,刚才还和气一团,现在却冷若冰霜。
    只见他将酒碗往桌上轻轻一顿,站了起来。
    潘虎阎莫收的心思都在对方身上,自然也就没注意老人的变化。
    “哦?敢问一二?”潘虎又喝了一碗酒问道。
    阎莫收笑着说道:“其实我所擅长的乃是医术。”
    这倒不是假话,阎莫收的医术当世翘楚。
    潘虎一听,一拍桌子说道:“好呀!这西门教主听说身体不好,正需要一位能妙手回春的医生呀!”
    潘虎心里想的却是:“他奶奶的,先不管你医术怎么样,要是你这老小子进了苗巫堡瞎猫碰上死耗子,真的把西门青那个了老王八从床上弄起来了,岂不是坏了大事?”
    阎莫收笑笑道:“妙手回春倒是谈不上。不知潘兄这次上山又身怀什么绝技?”
    潘虎笑着一锤胸口:“我就不行了!我是个粗人,就懂得打人杀人,西门教主若是能给我个看门的工作我就要烧高香了。”
    二人笑笑,重又斟下酒。
    阎莫收又问道:“听潘兄口音像是关外人士。”
    潘虎笑着大拇指:“哎!你咋知道的!俺老家就是黑龙河那旮沓的!”
    潘虎心道:“既然那你看出来了我也没必要隐瞒。”
    “那潘兄你千里迢迢投奔西门教主其心可见啊!”阎莫收笑道。
    “哪里哪里,都是为了一腔抱负嘛!”潘虎笑道。
    阎莫收心里却想:“好像有哪里不对劲,没听说过关外有人会对苗巫教有憧憬之心,再说了关外向来与中原地区交流不多,他又是如何知道西门青的身体状况的?”
    心里抱了疑问,阎莫收说话就更加谨慎了。
    “不知潘兄长久以来做的是什么工作?”阎莫收问道。
    潘虎想了想回答道:“嗨!咱这种粗人能干啥。说出来不怕老哥你笑话,我这么多年来一直做的是杀人的买卖。”
    阎莫收一惊,手一抖,洒了几滴酒在桌上。
    潘虎笑道:“不不不,不是打家劫舍的营生。说白了,就是个职业杀手。”
    这话潘虎倒也没有骗人。
    在他与北虎唐虎成立关外三虎之前,他确实是个杀人拿钱的杀手。
    阎莫收笑道:“如是巧了,我有朋友也是做这一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