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
    这条街上的人流量大,每天找他算命测字的人起码有十几二十个,一个多礼拜前的顾客,茅不易哪里还能记得清啊。
    “茅大师你不记得我了,我上个礼拜天在你这儿测了一个欣字,还从你这儿花了五百块钱买了一块镇家石。”
    陆蓁这话一出口,茅不易就想起她来了,比较找他算命测字的人多,但是愿意花大价钱买“法器”的人却凤毛麟角。
    当初这个女人找他的原因是因为做了一个噩梦,在那个梦里,她如同寻常那样上班,结果被突然冲出车道的私家车撞死。
    虽然只是一个普通的梦,但是陆蓁心里格外沉重,总有一种梦境是给她提示的预感,因此在听朋友说风俗街这儿有一个茅大师还挺灵验的时候,陆蓁就找来了。
    在玄学的说法中,梦境往往是和现实关联的,茅不易记得当天陆蓁让他测了一个欣字,欣的谐音上为辛时,寓意辛苦,谐音为新时,则代表新生,只是不是每一段新生都代表美好。
    茅不易在询问陆蓁最近家庭的变动时得知对方搬了新家,一新就意味着变,一变就有可能会乱加上欣字的左半部份为斤字,这个字是斧字的尾巴,主凶,陆蓁让他测了一个欣字,结合她的梦境,很有可能是因为她的搬家带来了这场祸事。
    所以当时茅不易就指点她请一块镇家石摆到家中,镇压这股凶气,按理劫难也该化过去了才是。
    “我想起来了,你是陆女士。你说你的女儿从学校楼梯摔下去了,按理你请了镇家石,不至于啊。”
    茅不易眉头紧皱,他和一般的骗子可不一样,他是有些真本事的,陆蓁的问题他算的很准,心里头有九分的把握,可这会儿陆蓁的女儿出事了,就说明他算出来的“真相”存在很大问题。
    “可现在我闺女就是出事了啊,大师,您给想想法子,是不是背后的邪祟道行太高,镇家石还镇不住它。”
    虽说女儿还是出事了,证明了镇家石没有太大的作用,可茅不易却算到了她的家人会有血光之灾,在这一点上,陆蓁对于这个大师还是有几分信任的。
    “要是我没算错的话,陆女士你是七六年五月初九下午两点出生的。”
    看到茅不易愁的眉毛都皱一块了,木歆这才开口。
    “是是是。”
    陆蓁连连点头,这个生辰八字她可没有和茅不易透露过,对方能够算出来,就说明她是有大本事的。
    想到这儿,陆蓁赶紧将视线转到声音传来的方向,可当她的视线与木歆相连时,脸上的笑意和惊喜顿时就止住了。
    毕竟木歆这张娃娃脸太有欺骗力,说她未成年也是有人信的。
    对此木歆也十分无奈,明明她从小营养不良,一米六的身高体重就没有破过80斤,可就是这张脸蛋上的小软肉总是倔强的不肯消失,直到几年后,因为创业忙的天昏地暗,头发掉了一大把,才顺利地由娃娃脸跻身瓜子脸的行列。
    “这位大师,你是否算出什么来了。”
    陆蓁咬了咬牙,这会儿女儿摔断了腿还在医院躺着呢,谁知道之后家里的哪个人又会出事,现在木歆算准了她的生辰八字,保不齐就是哪个大师的徒弟,年纪小也不妨事。
    “大师,求求你帮帮我啊。”
    陆蓁也是很上道的,看到木歆边上摆着的招牌,赶紧掏出五百块钱来,递到木歆的手里。
    “其实茅大师算的不错,只是他忽略了一点,那就是你的生辰八字恰逢流年流月流日本多刑克,三冲一时最为厉害,如果不是茅大师给了你那块镇家石,本该出事的人是你,正因为你躲开了,所以这份冲害引申到了你的家人身上。”
    木歆这话一出,茅不易恍然大悟。
    他居然忘了那么重要的一件事,这会儿茅不易只觉得羞愧不已,刚刚他还看低了这个小姑娘呢,结果现在被她教做人。
    “小大师,那我现在应该怎么做啊。”
    陆蓁宁愿出事的人是她,也不愿意是她的女儿,可这一点她又没法和茅不易计较,因为对方的本意也不是害人,现在她只想赶紧找到一个制止的法子,保全自己和家人。
    “解厄的方法很简单。”
    木歆让陆蓁伸出手,然后只听陆蓁“嘶——”的一声,她的食指指尖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戳破,冒出了一颗小血珠。
    “血光之灾还能这么破?”
    茅不易瞪大了眼睛喃喃自语,他觉得自己这么多年刻苦攻研祖宗留下的东西,全都学到了狗肚子里。
    “当然不是。”
    木歆用余光瞧了他一眼。
    “我就说啊。”
    茅不易听话长舒了口气,要是破厄那么简单,他也不会几十年了,就学点皮毛了。
    “本门特制平安符,一张符一千,消厄避灾,出行必备。”
    木歆慢吞吞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黄色的符纸,送到陆蓁面前。
    茅不易见状沉默了,果然任何玄门术士最后都逃不脱推销符纸法器这条道啊。
    “我买。”
    这个时候陆蓁心里已经隐隐觉得木歆不太靠谱了,从来都没听说过术士破厄就是在人的手指尖戳一个小洞的。
    只是前面都花了那么多钱了,忽然半途而废,陆蓁总觉得不甘心。
    最后,她还是花钱买下了那道符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