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蹲下,不能被她发现。”
    夏星澄只能被夏星澈拉着一块蹲下,然后被夏星澈搂在怀中,他什么都没说,因为不知道怎么办。他完全没有想到夏星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在之前他从来没有想到夏星澈这家伙为什么总是表达有问题,但是今天这家伙自己说出来后他才明白,这家伙被憋坏了。
    脑袋上罩着的风衣仿佛像是他们唯一的遮挡物。
    “哥,你不应该不听爸爸话跑进来的。”
    夏星澄:“……我不听话?”他完全不知道夏星澈在什么,但为了不吓到夏星澈他只能应和着。
    “对,爸爸说过的,妈妈会生气,因为我们打扰妈妈画画了,你看到了吗,妈妈拿刀了。”
    夏星澄侧过头看着夏星澈,然后便看到夏星澈泪流满面,他的心突然像是被什么堵塞那般,眸光微闪,他握住夏星澈的手,在感觉到夏星澈掌心的汗还有浑身的颤抖时心里更是难受。
    他突然明白为什么夏星澈总是对他这样小心翼翼,总是想要无时无刻的看着他,好想把他牢牢的绑在身上,因为内疚,内疚当年没有进来找自己。
    可其实根本就不是这样,是父母们的错,与他们无关,他们是无辜的,而夏星澈却成了这场战争中可怜的牺牲品,他一直牢记着,还把自己放在了施暴者的位置上,觉得是自己错,一直痛苦着,就这样一晃眼他们都成年了。
    整整十二年,他们跌跌撞撞,稀里糊涂的长大,明明他们拥有着很多人都无法拥有的环境,本该是无忧无虑,却过得煎熬,是父母把他们残忍的推进了大人的世界。他忘记了十二年,但是夏星澈却被折磨了十二年。
    说真的,他们的爸妈好狠的心。
    所以他不怪夏星澈了,这一切一切的痛苦有迹可循,但是他不想再重蹈覆辙,该结束的就结束吧。
    夏星澄看着他弟这么大个男孩蹲在自己旁边泣不成声,不是痛快的哭泣而是隐忍的哭泣,在笼罩着他们的风衣下这样的哭泣声让人心疼。
    他难受的捧起夏星澈的脸帮人擦着眼泪:“不许哭了!”
    心里非常的后悔为什么从来没有给过机会他解释,是不是解释了就不会一直憋在心里憋出事了。
    “哥,我真没用……”
    “我怎么可以眼睁睁看着你被那么抓着,我怎么可以不进去……”
    夏星澄看着这么高大一个家伙哭成泪人自然也不好受,当年的事情他们都是可怜的,他忘记还说少痛苦十几年,但是夏星澈还记得,就算记忆并不完整可是他受到很严重的伤害,精神上心理上,这都是不可逆的。
    心口觉得堵得慌,他紧紧抓住夏星澈的手:“夏星澈,你看着我,我现在不就老老实实在你面前吗?我没事。”
    眼眶泛红。
    他当然怨之后发生的事情,可是现在他看到夏星澈这个情况也没有办法置之不理,夏星澈有部分原因是因为他。
    “你没事?”夏星澈像是质疑那般,眼神涣散,偏过头也没有看着他,轻声呢喃又问了遍:“没事?”
    整个人状态已经很不对。
    夏星澄以为他缓过来了赶紧点头:“对,我很好,非常好,一切健康。”
    “怎么可能!!!”
    夏星澄被他这一吼吓得一屁股坐在地板上,余惊未了摸着胸口,他见夏星澈情绪激动的站起身,抱着风衣在阳台来回踱步,极具缺乏安全感又很恍惚那般,最后他看到夏星澈站在栏杆前。
    瞳孔猛地一缩。
    “就是这样的高度,妈就是在这样的高度跳下去的。”
    夏星澄感觉到浑身血液倒流,他立刻站起身朝着夏星澈伸出手:“夏星澈,过来。”
    自己的声音很明显在颤抖,他怕了。
    “哥,我知道你原谅我,但是我无法原谅我自己,我真的太糊涂了……”夏星澈的手放在栏杆上,他侧过头看着夏星澄双目通红:“现在只有一个办法能让我原谅自己,我跳下去吧,跳下去哥你就会原谅我了对不对……”
    这幅模样显然已经很不对劲。
    他快步走向前拉住夏星澈的手臂用力往后拉,眼里带着前所未有的怒意:“夏星澈,你疯了吗!!”
    为什么之前都好好的一下就这样了,是受到他暂时性失明的刺激吗?
    “我真的在道歉。”夏星澈被他这么一吼表情露出疑惑。
    夏星澄见他这幅模样气得胸膛上下起伏,他一把揪住夏星澈的衣襟毫不客气冲人一通骂:“狗屁的道歉,你吓到我了知道吗!!你这个人为什么就是听不懂人话,我说了我原谅你不怪你听不懂吗?你这样做是不是又在刺激我,我会害怕的知道吗,夏星澈,你为什么你又要让我害怕!”
    眼眶不受控的发红,他真的没想到夏星澈会给他这么一出,他完全没有想到原来夏星澈是生病了,但是却从来不说,每次都是这样,什么都不说,太憋屈。
    “夏星澈,你别总是让我害怕,你真的把我逼狠了我真的就不认你,听到了吗?”
    夏星澈身体猛地一震,像是反应过自己在做什么。
    阳台上的动静立刻被里头的人听到。
    陆尉听到后倏然站起身往楼下阳台跑去,身后紧跟着慌张的大人们。
    “我原谅你了,所以我拜托你快点好起来,拜托你不要再这样,一切都过去了,人要往前看你为什么总是要往回看?是你说的,是你说要保护我的,但是你这样能做得好吗?你除了总是吓唬我你还会做什么事情?”夏星澄见人这才安静下来后自己倒是急的哭出来,他颤抖的指着栏杆:“你还敢靠近那里,你还敢说想死,夏星澈,你有什么胆在我面前说这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