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罪,他活该痛苦。
    他不断的在想夏星澄想起来会不会有事,会不会像他们的妈妈那样受不了刺激做出什么傻事,脑海里的无限可能几乎把他的神经绷断。
    但其实疯的是他,只是他一直不肯承认而已。
    “夏星澈,当时你也还小,你不能这么想。”蒋承运算是明白为什么夏星澈总是这样小心翼翼,就是因为没有进屋,不敢进屋。
    “我很害怕,我知道自己总是在犯错,我知道我表达的方式不对,但是我控制不住自己,真的控制不住了。”夏星澈微微抬起刚割伤的手臂,眸光微闪:“你知道吗,刚才那一下虽然很疼,但是我心里好舒服。”
    蒋承运心里咯噔一跳,他愣愣的看着夏星澈心头产生了几分不该有的想法。
    “我最后悔的就是打伤了他,让他眼睛受伤,他看不到的那两个月医生说不能哭,因为要上药。我看着他躺在床上就躲在角落不敢出声,他不哭但他很难过,我感觉到了,我就替他哭。”夏星澈受伤的是左手,只见他抬起右手,微微拉开戴着手表的位置。
    蒋承运觉得自己真的要疯了,他一把拉过夏星澈的右手摘下手表,那上边明晃晃一道又一道重叠的伤痕像是刀子那般,扎的心口生疼。
    “……夏星澈,你……”
    “我只要不小心惹了我哥生气我就划一刀,划一刀我就会长记性了,但是划着划着还是没有长记性。”夏星澈无力的笑了笑,在苍白的脸上看得很悲伤:“我刚才满校园的找他,我这一直在找,就连池塘我就差点下去找了,但是想想我应该疯了,我哥怎么会在池塘里,应该我在池塘里才对。”
    蒋承运听着这样越来越消极的话心里觉得很压抑,他紧紧握住夏星澈的右手:“别说了,我陪你去找他,有什么慢慢说,好吗?”
    夏星澈感觉到手被紧握着,他觉得就像是被卡在瓶子里无法挣脱的鱼,有人用力把他拉上来了。
    疲惫的缓缓闭上眼睛:“好,我会慢慢说,先睡了……”
    蒋承运见人握着他的手睡着了,这手冰凉得可怕,只有掌心还有温度,就好像只要自己放开了就会彻底凉了。
    他在庆幸,幸好自己跑快了。
    不然就真的完了。
    。
    浴室里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里头氤氲的不是热气而是与十月份气温相差无几的冷水。
    清瘦的身躯站在花洒下仍由冷水冲洗着,双手撑在墙上,身体颤丨抖着紧握的拳头抵着墙试图缓解着心头的慌乱。
    夏星澄仰起头抬手把额前的头发尽数梳起,露出光洁的面庞,也不知道脸上滑落的水中有没有眼泪,反正眼眶通红。
    他紧紧盯着墙面不知道在想什么,眼波深处荡出震颤的涟漪,因为心乱如麻。
    就好像心口好像被什么东西刺着一样,很疼。
    不知道洗了多久洗得浑身打颤哆哆嗦嗦,然后伸手摸了摸心口,这是什么感觉,像是有什么从身体里被剥离的落空,是他太烦躁了吗?
    叩叩叩——
    突然浴室门外传来敲门声。
    “澄澄,你洗太久了。”
    直到听到陆尉的声音他这才回过神来,赶紧换成热水再冲一冲,与此同时朝着外头喊道:“就快了!”
    哎真的是,他瞎想什么呢。
    “澄澄,我有话跟你说。”
    嗯?
    他猛地看向门口眼睛蹭的亮了,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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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了快了,推开门就是了。
    嘤嘤嘤你们给我吱一声也好让我不那么孤单,我好寂寞啊
    [躺在地板一蹶不振需要亲亲才能起来╭(╯^╰)╮]
    感谢小可爱们的营养液~
    第55章
    浴室内淅淅沥沥的水声还在继续,陆尉站了一会发现夏星澄没有理他,他深呼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来,没事,那他一会再说,可能是澄澄没听到。
    没错,一会再说。
    就这么安慰自己往屋子里走去,然而情绪早就被刚才的敲门给搅乱了。
    他走回屋子里站在书柜前,打开柜子拿出放着纂刻的锦盒,想说看一看之前的作品缓解一下紧张的心情,因为现在让他坐着好像有点困难,他哪里还能坐得住,满脑子都是等下要说什么,要怎么做,说了之后会怎么样,会有结果吗……
    乱七八糟的想法全部涌来。
    努力平缓呼吸,可就在拿起盒子的瞬间右手一阵酸痛袭来让他差点打翻锦盒,即将告白的紧张心情突然夹杂着右手突袭的酸胀让心情变得格外复杂。
    怎么在这个时候又疼了。
    右手突然的酸胀在微冷的天气里隐约不适让他渐渐有些烦躁,可能是最近复建效果不明显让他的右手频频酸疼,加上前两个月用右手握石的频率过高,现在右手的疼痛感比之前还要强烈。
    其实在刚才抱夏星澄的时候他隐约有感觉吃力。但为了不让人看不出来一直忍着,现在反倒有些忍不住了。
    ‘啪’的一声,他面无表情把盒子合上放回书柜里。
    视线一直落在玻璃柜里的这个锦盒,挫败感瞬间上涌,他什么时候才能恢复如初,什么时候才能流畅又自如的拿起刻刀完成自己一直没有完成的比赛。
    ……还有什么时候才能找到一个高兴又合适的机会告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