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昼行转过头来看她,眼里带了些打量的意味:“你又是如何知晓昨日抓着了个匪人的?”
    作者有话要说:  茉莉:我告诉她的,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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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5章
    林溪溪放下筷子,擦了擦嘴,绕到他身前装模作样地说:“不是说了嘛,我是你的神女啊!你的事我都清楚得很!”
    “哦?那你同我去能做什么?”陆昼行垂眸看她,似笑非笑。
    他自然是不信什么神女这些说法,他为人谨慎,笃信人定胜天。向来对生疑之人是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的,眼前这个人却成了他的例外。
    林溪溪肯定不会说实话的,她知道那个匪人背后指使的主子是西黛宫那位二皇子陆伽。人人都把这位西域和亲公主的儿子抛之脑后,觉得他一定不可能和这帝位有任何关联。
    但陆伽的外祖父喀拉汗王在和亲之时就已经下了一盘大棋,待陆伽弱冠之年便会举兵进犯陆氏王朝。
    西域在十多年前和北狄一战大伤元气,本就是被逼无奈才向当今圣上陆胤良和亲求存。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陆胤良即位这几十年来重文臣、轻武官。以至于军事力量薄弱,文臣机枢腐烂,看林溪溪的那个丞相爹府上有多奢华就知道了,而这正也促使陆氏王朝成了东山再起的西域国率先想出兵攻下的王朝。
    陆氏王朝走向灭亡是大势所趋,陆昼行身后只有一支皇后母家的军队,而陆伽身后却是一个冉冉升起的国家。
    林溪溪纵使是要救陆昼行,也不可能以一己之力倾覆乾坤。所以她要做的是放了陆昼行手上的兵权,让他和自己归隐山林也好、逍遥江湖也罢,总之离这庙宇之堂越远越好。
    既然如此,她和陆伽的目的在一定程度上倒是殊途同归。
    林溪溪迎上他的目光,不卑不亢,坦坦荡荡道:“帮你审讯犯人啊,我对这可是有一套独门秘籍呢!”
    陆昼行听着有趣,把生死攸关的事说得如此轻快,还真是没说错她,傻里傻气的。
    他点点头:“痴人说梦确实很符合你。”
    林溪溪恼了,瞪眼道:“我什么时候说过大话了?你看我说要嫁你做太子妃不也嫁过来了,我说殿下会喜欢我,殿下现在不就是很喜欢我嘛!”
    这话说的没脸没皮,像是笃定了他不会反驳似的。陆昼行轻笑一声,踱步往外面走,没接这腔。
    牧言在一旁给林溪溪递上漱口茶,不开心地说:“殿下这是一点也没把娘娘当回事儿,还把您当傻子呢。”
    “那不是也挺好嘛,我过去一趟,你就在这等着吧。”林溪溪看他这态度就知道应该是同意了,当即提着裙子,往桌上端了盘切成块的梨,追了过去。
    身后的牧言一脸莫名其妙,她家小姐莫不是脑子还没治好,被人当成傻子,哪里好了?
    *
    东宫没有私设牢狱,若风肯定也不会蠢到把人送去大理寺,关押匪人的地方在西苑那不起眼的暗房里。
    寝宫到后院还有段距离,陆昼行脚步倒是快,一转眼就绕过了院子里的那口湖了,后头追上来的林溪溪朝他喊了一声“殿下,你等等我呀”。
    陆昼行回头看,就见着林溪溪隔着半个湖在那蹦跶,笑得跟朵大牡丹花似的对着他招手,小脸挂着笑,看上去很是娇憨可人。
    昨个晚上还疼得死去活来,现在倒是精神了,他移开眼没理她,继续往前走。
    一旁的若风走着走着差点越过了他,连忙放慢脚步跟在身侧,奇怪道:“殿下,刚刚不是说急吗?”
    陆昼行眯了眯眼:“孤何时说过?”
    “您方才还说……”
    “闭嘴。”陆昼行不悦地打断他,问,“派人去百碎阁看过了吗?”
    若风回禀道:“待会儿就过去,殿下昨晚上才陪了那女子一夜,应当是不打紧的。”
    什么叫他陪了一夜?陆昼行皱了皱眉,这说辞好像在提醒他在昨晚上的新婚夜做了让自己的夫人独守空房这种事。
    他清咳两声:“这话别在太子妃面前提,不然她又要闹。”
    闹又怎么了,左不过是个女人,难道还拎不清大局?想归想,若风还是颔首:“是,这事儿一定瞒着娘娘。”
    陆昼行眉头蹙得更紧了,这话怎么听都觉得有些奇怪。
    后边的林溪溪追上来自然地挽上他的胳膊,把手上的梨子端着,拿了齿木给他插上一块递过去:“这梨子可甜了,汁水也饱满,殿下你尝尝!”
    “你当是来玩儿的?”陆昼行别开脸,让若风打开门。
    “嘎吱”一声响,锁链声和呜咽声就传过来,空气中还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
    林溪溪正要看过去,眼前一黑,是陆昼行的手覆了上来,还把她的头按在了胸口。
    耳边传来他低沉的声音,带了声叹息:“怎么把人打成这副样子了?”
    那匪人被墙上几根铁链拴着,手脚瘫软无力地伏在地上,如同丧家之犬。许是一直不说话,为使他招供就用了烙刑,此时正是暖春季,烂了的皮肉都在慢慢腐化,发出一股难以言喻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