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林姝一把揪住林溪溪的胳膊,低声在她耳边威胁:“三妹,好好和父亲说你要嫁给太子,否则以后别想吃糕点了。”
    林溪溪吃痛,顺着她的力道跌坐在他们身前,手上的桂花糕摔得稀碎。
    林姝立马接上话头:“父亲,不如听听三妹的想法,三妹说不定也渴望做太子妃呢!”
    “对,老三,告诉姨娘,想不想做太子妃?东宫有数不尽的糕点点心。”陈氏也一把过来抓住她胳膊,看似两个人都亲密无间地在扶着她,实际上暗地里使劲掐着她的软肉。
    动作熟练无比,显然在之前就对原主用过这招,若在其他时候,林溪溪可能还得反抗一波,说什么也不能让她们占了这个便宜。
    但这件事正是自己想要的事,不过走向在林端延这反倒有了曲折,她原以为一个傻女儿不会被林端延重视,没想到事实恰恰相反。
    不过林溪溪还是顺应身边两个人的要求说了句:“父亲,女儿想嫁。”
    陈氏脸上一喜,得意起来:“老爷,您可听见了,这是老三自己想嫁的!”
    林端延显然没想到那一向唯唯诺诺,不谙世事的三女儿会说出这种话来。林溪溪的母亲章沄死得早,生了个孩子又天资不足,所以林端延心里一直对她有愧疚,自然想着这没娘的孩子该多得一点偏爱。
    他气不打一处来,指着林溪溪说:“你可知道那是谁就说想嫁了?我看你是天天吃吃喝喝把脑子给塞住了!”
    “啊……”林溪溪被两边一拧,痛得叫出声,很符合人设地说出些孩子气的话,“父亲,太子殿下生得俊朗,女儿欢喜得很!想嫁!”
    林端延拍了拍桌子:“你就是糊涂太久了!”
    张氏在一旁煽风点火:“老爷,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既觉得老三和常人无异,自当尊重她的念想。她既然对太子殿下有意,陛下又下了旨意,你怎可横加阻拦,毁人姻缘?”
    “我看她糊涂,你一把年纪也糊涂!”林端延眉头皱成一个川字,威胁道,“老三,你可想好了,要嫁他就自己去领家法,还要为了那张太子好看的皮相嫁吗?”
    林姝一听慌了:“父亲,哪有你这样偏心耍赖的?”
    林端延冷笑:“你们都能拿糕点哄骗她,我请个家法怎么了?”
    两人一听面面相觑,眼神里带着慌乱。
    林端延自认为胜卷在握,老三这丫头一向是不敢硬着来,才会被陈氏一房人欺负来欺负去。他作为一家之主,也不好总管着后院的事,没想到这才想了一会儿,他的三女儿就来打他的脸了。
    林溪溪声音洪亮,表情执拗道:“父亲,女儿想嫁给太子殿下!”
    林端延:“……”
    陈氏和林姝心下狂喜不已,却偏偏按捺住这情绪,连放在林溪溪胳膊上的手都松开了点。
    林端延怒其不争,喊过下人把她带去后院:“今晚上你要是扛过这二十个板子还说这话,我便允了你!”
    说完,他拂袖回了房,那样子简直对林溪溪失望透顶。
    几个家奴手脚没轻没重,撸起袖子就把林溪溪按在板凳上。
    张氏她们可没有这感恩的心,虽说不知道怎么的这傻子一心想嫁了,但对她们来说是好事就行,当下只管在一旁静静看着她挨打。
    林溪溪心里一万句脏话飘过,手脚都被家奴紧紧按着,挣扎半天没挣脱,眼看那一板子就要下来。
    她忙喊停,可怜巴巴地朝陈氏喊:“姨娘,我这可是帮你们才惹怒父亲的,你们可不能让我白白受过啊!”
    陈氏眼色一暗,仿佛在思考这话。
    林姝拍了拍陈氏的手,胸有成竹地走到林溪溪面前:“母亲可别上了三妹的当,三妹这蠢笨脑子从春日宴那天就已经好了吧?”
    “大姐……这话是何意?”林溪溪心下一紧,警惕地看着她。
    林姝笑笑,本来林溪溪患的脑疾就是时而正常时而痴傻,就算有一日完全恢复了她也不感到奇怪。何况春日宴那天,林渺摔那一跤,旁人以为是意外,她就站在边上,还不是看得一清二楚。
    刚刚这么一试探,她更有把握了。虽然不知道这蠢丫头为什么执意想嫁过去,但以她的鼠目寸光还不足以为惧。
    她低声细语地蹲在林溪溪面前说道:“是你自己想嫁的吧,那我们不过是做个顺水人情罢了。”
    林姝起了身,眼神陡然变得阴鸷,却又极快地切换成贤良淑德的大小姐模样,拉着陈氏回了房。
    这变脸之快让林溪溪仿佛看了个川剧表演,难怪都说会咬人的狗不叫。唯一的倚仗都走了,她咬紧牙低低说了一句:“忍一忍就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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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死了?”陆昼行坐在牢里背靠着墙,即使在如此脏乱的环境下也自有一身不可侵犯的贵气在。
    若风回道:“没,秀娘把人救回来了。”
    陆昼行点点头,没再问,看他欲言又止,不耐地说:“继续说完。”
    “还有一事禀告,就是上次那位刺客姑娘……”若风顿了顿,小心翼翼地说,“是林丞相府上的三小姐。”
    陆昼行反问:“那个傻子?”
    相国府上有个傻千金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不过林端延十分护短,从不乐意听别人当着他面这么说他家三女儿,但大家私下谈到这位小姐,都是喊句傻子。